便把今日同母亲说的话都一一说给了马嬷嬷听。马嬷嬷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她若知道这些,肯定会帮着一起出谋划策。
果然,马嬷嬷高兴道:“夫人早就该做如此决定了。”又夸徐静依,“姑娘好计谋,如此一来,新人不但能分了柳氏的宠,咱们夫人也有望膝下能养个哥儿。”
徐静依说:“只是这样的人不好找,得身家清白些,且人家父母也愿意将其嫁到府上来为妾。最重要的,是要容貌出众。”若姿色一般,又再无心计城府,如何斗得过柳氏呢?
可又不能太有心计了,太有心计了,日后对母亲也是一种威胁。
所以,这个人选很重要。
马嬷嬷也跟着操心起来,拧眉认真道:“一般的小富人家,未必肯作贱自己女儿,但凡有那些愿意作贱的,那送女儿到侯府来,也必是有所图谋。这种有所图的不能要,日后不好掌控。所以,只能再往下,找村里农户人家的女儿。农户之家一穷二白,或更愿意卖女儿为妾,且无钱无势,日后新姨娘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又说:“姑娘自幼在侯府里长大,很难能接触到这样的人,不如此事交给老奴来办吧?老奴去帮夫人和姑娘跑这个腿儿,但凡寻着合适的人选,定立刻回来禀给姑娘。”
徐静依细想了想,这个新姨娘的人选还是得自己把关才放心。若全然交给母亲,或听任侯府安排,未必能尽如人意。而若自己亲力亲为来操这个心的话,也就马嬷嬷可以帮上忙了。
她老人家上了些年纪,会看人。最重要的,是对她们母女忠心不二。
所以,徐静依只略思量后,便点头应了:“那此事就劳烦你老人家了,怕得多往周边村里跑几趟。你老人家别累着自己,以后来回办事就用家里马车,也省脚程和时间。”
省不省脚程,马嬷嬷倒无所谓,但主家夫人的事不能再等,省时间很重要。
所以马嬷嬷应下说:“姑娘放心,老奴定把此事办得周到稳妥。”又说,“那老奴就越矩一回了,之后若赶时间,老奴便乘姑娘的马车。”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窗外便响起了青杏的声音来。
“二爷回来了。”
主仆二人很默契,相互望了眼后,便同时噤声了。
顾容庭负手走了进来,马嬷嬷见状,立刻笑说:“老奴去外头瞧瞧去。”说着便退了下去,又顺手将门阖上。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蜡烛“噗噗”燃烧的声音。
徐静依想着今日之事实在得感谢他,便起身来,主动朝他走了过去。
“没想到二爷动作这么快。”她站在他面前,笑着说。
顾容庭驻足而立,垂眸看着面前之人。他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和避让,只热切又直白的落在面前妻子身上。
一时沉默,心中也很有些感慨。细忆起来,这是两辈子加起来她第一次这样对着自己笑。
前世做夫妻两载,一路磕磕碰碰的,并不顺利。聚时,也是争吵的时候比较多。
想她下嫁自己的确委屈,所以每每争执时,他从来都是不言不语,从来都让着她的。实在烦了,他也只是起身出去躲清静,从不会说她一句。
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了有近两年。
原以为是两看生厌了,但最后在生命的尾声,浮现在眼前最多的画面,却是她。
生命垂危之际,他也有检讨和反思。细想起来,其实自己这个丈夫做得也并不称职。
尤其是新婚之夜,他莽撞了,没有怜香惜玉。以至于之后,每每对夫妻之事,她都很排斥。
即便是松口应了,也是半情愿半不情愿的。行事时,她就如是在完成任务般,丝毫没有乐在其中之意。
任他如何使出十八般武艺,她都不曾心动一下。
所以,有幸能回到最初,顾容庭也决定不再逼迫和为难。凡事尊重她的意愿,尽力去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