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有许多深可见骨的爪印,皱眉叹气道:“应当是遇到了什么对付不了的妖物。”
说到这里,他也是叹气不已,大梁朝的妖患,这两百余年了,始终不能根除,上下百姓,深受其害。
“你去那边挖个坑,我找件衣服给他换了吧,总归要让他体面下葬才是。”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低下头就要去解开那具年轻尸体的衣衫,但很快他便眨了眨眼,因为手掌碰到对方身体之后,才发现对方仍有心跳。
“主母,人还没死!”
……
……
夜幕降临。
一群人围在篝火前,汉子们吃着干粮,聊着许多荤话,时不时传来些笑声。
不过其中还有一个少女,听这些荤话听得津津有味。
那便是妇人的闺女。
不过相比较起来一般的父母,妇人倒是不在意自己闺女听这些寻常父母都视之如洪水猛兽的东西。
妇人则是和一众厨娘之类的在另外一边,那具年轻尸体,哦,不,那伤重的年轻人,便躺在篝火旁。
他手中直刀虽然被他死死攥住,但几人还是合力将其掰开,最后放置对方的刀鞘之中,倒是没动他的刀。
中年汉子,有些犹豫,片刻后才轻声道:“主母,此人伤势极重,如今只是命悬一线,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断气,我们当真要……”
妇人看了汉子一眼,又看了一眼那紧闭双目的年轻男子,摇头道:“他既然没死,便带着一起上路便是,至于他是否能活着去到神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有些止血药物,都给他用上吧,这般年轻,可惜了。”
妇人叹了口气,也有些遗憾,眼前的年轻人,怎么看着都年轻,大好人生应当还有很多年,要是真的死在此刻,真的很让人遗憾。
中年汉子想了想,最后也只是点头。
“对了,把他搬到我的那车厢里吧,之后走慢一些,少些颠簸,或许他还能活命。”
妇人想了想,如此开口。
中年汉子皱眉道:“主母不可,让如此陌生男子进入主母车厢,主母名节恐怕受损,至于减缓速度,只怕不可,那王家只怕现在已经回过神来,到时候若是追杀,咱们……”
中年汉子忧心忡忡,他早已经在这妇人家做了十来年护院,可谓忠心不已,这次他们从新柳州举家搬迁到神都,说起来也是迫不得已。
若不是如此,谁愿意离开故土。
妇人自嘲一笑,“到了神都,谁还认识我?至于名节,我那死去的夫君天生一副好心肠,对我从不相疑,过去的二十年都这么过去了,如今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
中年汉子轻声道:“这两年苦了主母了。”
“说这些做什么,若是无你们帮衬,这一家早就散了,要说苦,苦的是你们。”
妇人揉了揉眉头,有些疲倦。
中年汉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张了张口,也只是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他是由衷觉得眼前的主母一家,才是拿到了那本最难念的经。
之后他喊人将那年轻男子抬到车厢里,那妇人又让人拿来一床厚被褥,给那年轻男子盖上,看着他双目紧闭的脸庞,陷入沉思。
自己那夫君,本来是个读书人,早年喜欢的只有诗词歌赋,他一家兄弟几个,其余几人都上了北境长城,最后也都死在了那边,而后就留下自己夫君一人延续香火,但后来和自己成婚之后,他不知道怎么的还是选择放下自己的诗稿,而选择去北境那边参军,前些年的几场大战下来,运气好,都没死。
可谁能想到,他最后还折到了战场上,还是这近些年最后的那场胜仗里。
或许就是这场胜仗,算是给她最后的安慰了。
妇人有时候也在想,自己这些年没能给自己那夫君生下一个儿子,没能为他家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