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雨不停,老住持悠然自得坐在大雄宝殿前端着一碗热粥,更是感慨不已,说是已经好久没有喝过米粒如此多的粥了。 陈朝打趣问道:「别的寺庙捐些香火钱都还能吃顿斋饭,怎么到了大师这庙里,连碗热粥都不给喝?」 老住持后知后觉,一脸肉疼,「施主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还看得上这一碗白粥?」 陈朝点点头,笑道:「不嫌弃。」 「……」 于是片刻之后,陈朝也捧着一碗热粥,跟老住持同坐在屋檐下,一起喝粥。 老住持估摸着当真是饿了许久,一碗白粥没几下就被他喝光了,之后他伸出枯瘦手指将最后的米粒扒拉进嘴里,这才看着慢悠悠端着白粥的陈朝。 陈朝喝了一口粥,「大师要是不觉得在下喝粥听佛法有辱佛门,这会儿就可以开始说了。」 老住持放下大白碗,笑道:「倒是不打紧,不过施主想听哪卷经文?贫僧也就给施主说上一段。」 陈朝摇头道:「佛经上的经文听一两次想来也听不明白,要不大师跟我说说佛经外的?」 老住持想了想,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着陈朝,片刻之后,轻声道:「贫僧倒是会些相面之术,看着施主眉间似乎有些郁结之气,说句施主听着估计不高兴的,只怕最近有亲近之人,是因施主而死……」 陈朝原本正在埋头喝粥,听着这话,停下动作抬起头来,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老和尚。 老住持诧异道:「贫僧虽说年少时候,也生得丰神如玉,俊朗不凡,但如今也是垂垂老矣,施主难道也能看出贫僧脸上残留的几分当年风采?」 陈朝扯了扯嘴角,眼前的老和尚是当真一点都不像是那些所谓的佛门得道高僧啊! 陈朝问道:「大师,具体可说是几人?」 老住持说道:「两三人。」 陈朝默不作声,终于开始正色起来。 「不过看起来施主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像是施主这般薄情的人,理应是个恶人,可施主偏偏又是个好人,怪哉怪哉。」 老住持自顾自说道:「最怪的事情,还是施主心中有一团阴霾,却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惹起的,若是贫僧没有说错,只怕施主这些日子,时时想起,忘不掉才是。」 「至亲之人因为施主而死施主却不在意,不相干之人之死明明和施主关系不大,施主却念念不忘,这当真奇怪。」 老住持感慨道:「施主这种人,贫僧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哪怕一个啊。」 陈朝看着老住持,问道:「敢问大师出自哪座古刹?」 老住持笑着摇头道:「相逢是有缘,何必刨根问底,贫僧这辈子,最不看重的便是身份两字,难道说贫僧出自鹿鸣寺,放个屁就是佛法精湛?反而若是贫僧只是这种小寺住持,即便口吐莲花,也都是故弄玄虚?」 陈朝点点头,说道:「大师说得对。」 老住持笑而不语。 陈朝平静问道:「此事一直挂在心头,难消,不知道大师可否有法子帮我?」 老住持伸手指了指那边的功德箱。 陈朝一怔,哭笑不得,但还是起身,又往那功德箱里丢了几枚天金钱,等到他再次看向老住持的时候,岂料老住持摇了摇头。 陈朝于是再往功德箱里丢了几枚天金钱。 老住持这才叹气道:「施主悟性不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