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下,宋敛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然后收回手,轻声感慨道:“到了。”
陈朝有些怪异的看了眼前的这位指挥使一眼,后者则是挑了挑眉。
“不嘱咐两句?”陈朝心里觉着有些不太对,主要是忽然有些紧张,自己要去见的那个人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整个大梁朝,最为神秘的一位武夫。
宋敛翻了个白眼,说道:“都已经到了门口,还有什么说的?难不成你觉得镇守使大人会直接把你打杀在府内?”
陈朝皱了皱眉,倒也再没说什么,而是掀开帘子,走出车厢。
一座寻常的府邸安静地立在马车之前,虽说马车并不是停在那座府邸的正门前,但依旧可以判断眼前的这座府邸并不是太大,更不见得有多奢华。
神都的镇守使衙门其实就是这座镇守使府,因此平日里,这里往来之间也有不少武官,只是没人能从中门进入,都是走得偏门。
镇守使的官阶和北境的那位大将军相同,同是武官最高的官阶,在大梁朝,武官出身,走到这里,便已然是顶峰。
陈朝身为天青县镇守使,如今是镇守使一脉里最低的存在,可如今就要去见到那站在镇守使一脉中站得最高的那个男人,即便是反复提醒自己不必太在意,陈朝此刻也有些激动。
寻常武官,只怕一辈子都无法去亲眼见到那位镇守使大人。
下了马车之后,陈朝站在那道偏门前,有些恍惚失神。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道:“想来便是陈镇守使了,赶紧进来吧,镇守使大人等许久了。”
陈朝微微躬身,带着些歉意道:“是下官耽搁了。”
实际上如今他已经不是镇守使,别说不用这么自称,就是不来这座府邸,也是全然可以的,只是欠着宋敛的情,他不管如何都要来上一趟。
况且做不做镇守使,想来这座府邸里的主人一句话便能改写他的命运。
管事显然对于陈朝的自称极为满意,点头道:“镇守使大人也不在意此等小事,陈镇守使随我来。”
陈朝点点头,不再多说,随着管事从偏门而入,在那座不大不小的府邸中缓慢向前,这座府邸很是寻常,和神都绝大多数寻常的百姓的宅子差不多,只是这座府邸显得要更大一些,只是大出的地方也只是空了出来,没有添置什么别的假山假湖之类的东西。
一路走来,倒是偶然能碰到些穿着官袍的武官,其中有不少人抱着卷宗,正在埋头赶路。
大梁朝上下有很多地方很多事情,虽说不见得每一桩事情都要这位镇守使来决断,但是有卷宗也好还是备案也罢,都是需要放入这座府邸的。
那是大梁朝的机要之物,大概只有这位镇守使亲自看管,才让人显得放心。
陈朝有些诧异。
他诧异的不是这些进进出出的武官,而是这座宅子居然还是一座衙门。
管事感受到陈朝的诧异,笑着解释道:“镇守使大人一向清廉,不喜外物,就连这座府邸,也是先皇赐下的。”
陈朝点了点头,称赞道:“到了镇守使大人这个地步,还能如此,真是不容易。”
这本是夸赞之语,但是管事却摇头道:“到了如今这地位,反倒是容易了。”
陈朝一怔,随即明白,到了镇守使这个地步,位高权重,一身武道修为已经达到顶峰,所求之事,难道还是那些黄白之物?
管事见陈朝面露恍然之色,便在眼中多了几分欣赏,故而多说了几句,“镇守使大人虽说是大梁朝的股肱之臣,却也没那么般严肃,对你这般的少年,最是欣赏,陈镇守使放宽些,不用太过紧张。”
陈朝微笑道:“自从上任之时便最是仰慕镇守使大人,如今真要相见,说是不紧张,也是假话。”
听着这话,管事呵呵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便到了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