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李三娘醒过来已是下午头儿了,这人啊,就不能昼伏夜出,虽说李三娘年纪不大,熬了一个通宵也未觉得身体有何不适,但这补觉起来后的那种不解乏的疲累感,没有恢复满血状态的感觉还真是异常明显。
李三娘又想到自己这次趁夜色去莳花楼给女娘们看诊的事儿,就劳烦了家里一半以上的人。
李母担心李三娘陪着去了,李父在家挂心李母;
李大郎又跟着去保护自己与李母两人,那李大兄和李大嫂必定也在家担忧自己的儿;
就看李二兄天还未亮就提灯到后院儿门那里等着,哪里是放心的模样?
想到这些,李三娘觉得如此这般着实不是个好法子。
起来了,李三娘就先去李母那里看看,她实在担心上了年岁的李母因着陪她熬夜而有所不适,这可真就是自己的大罪过了。。
“阿娘,回来后睡得可还好?可解了疲累?”
李母坐着,由着背后的李三娘拿着木梳为她通发。
“这还真是人不得不服老,不过是熬了大半个晚上,我这睡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疲乏。你阿耶还对我说,说几十年老夫老妻了,这猛然夜里不在一张床榻上一起安睡,竟是十分不习惯。四更天他就点灯起来了,硬生生熬到五更天才披着大氅到院中等我回来。”
李三娘当然看出了李母的“炫耀”,虽然李母是二嫁,且还带了一个郎君过来,但是李父三十年如一日的对李母爱重,并且李父有此时很多男子都没有的一个稀缺优点。
李父他从未看不起瞧不上任何女娘,李父对李母爱重,年轻时就鼓励李母走出后院,教李母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稳婆,哪怕李母不能料理家务,哪怕李母给人接生少时不过几个染红的鸡子,一般多为十几个到几十个铜板,有时候才会有一角碎银子。
可李父仍旧觉得李母迎接小生命的欢喜以及她热爱自己这份职业的笑容是他最希望在她脸上看到的样子。
并且这份认为女娘不比郎君差的认知也延续到了李三娘身上,李三娘的启蒙认字是李父手把手教的,三四岁上就被李父带在前院儿跟着他一起看诊,稍大些就教她辨认药材,七八岁上李三娘诊脉都诊的有模有样了,李父当时甚是欣喜,本就是老来得女高兴非常,如此就更多疼爱李三娘一分了。
“阿娘,阿耶那是心疼你咧。不过几个时辰不见你,就想的慌。”
李母笑笑,心里也觉得李父十分贴心,真是这时间少见的伟男子。
李母转过身拉着李三娘的手顺势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凳上,用希翼的口吻问道:“如此,看着我和你阿耶,你就真的不想再走一家了?”
李三娘还想呢,李母这是要拉着她说什么私密话,着实没想到李母竟是再一次问她是否愿意二嫁的事儿来。
“阿娘~,儿不是说了没这心思么?怎的又问起儿了?我自然欣喜阿耶与阿娘的感情,但阿娘有了阿耶,不代表儿就能且得找个像阿耶一样的郎胥嘛。”
李母白了李三娘一眼,“竟说孩子话,你才不到二十,下半生至少有四五十年好活,怎的就没心思找郎胥了?”
李母说着说着,就压低身子靠近李三娘,小声对李三娘说:“你老实和阿娘说,上次陪着房郎君来家的徐三郎君是不是对你有意?”
李三娘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着实是被李母的问话给惊着了。
李三娘抬高了音量惊诧道:“阿娘,怎会这么说?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流言?”
李母一看李三娘的表情和她变大的声音,就知道李三娘根本就没把长安城里数得上名号的美男子徐三郎当作心上人来看待。
这也着实奇怪,毕竟就徐三郎的美貌,李三娘怎会不喜欢?
要说句夸张地话,徐敬真因着自己是英国公府的徐三郎的身份,再加上他本身是嫡次子,这虽然没有得到爵位,但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