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一个钟头乌瓦罗夫伯爵才被请进了御书房。这在尼古拉一世时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当年乌瓦罗夫伯爵见尼古拉一世不说跟逛自家后院一样简单至少也就是打声招呼的事情。
可如今却被晾在那里做冷板凳,看见的人无不感到唏嘘。
乌瓦罗夫伯爵心里头不爽那是肯定的,但他最基本的政治头脑还是有的,他知道越是坐冷板凳就越不能表现出不高兴,但凡他表现出一点不满那今后恐怕就要把冷板凳坐穿的。
带着满满的谦卑以及恭敬乌瓦罗夫伯爵装模作样的走进了御书房。
这间小小的书房尼古拉一世时代他常常来,可以说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
但是今天他再一次走进这个小小的房间却发现里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尼古拉一世时代的痕迹几乎被抹除得干干净净,那些朴素的桌椅被豪华的法式风格珍贵家具所取代,唯一被保留下来的就是那张小小的行军床。
只不过它被留下的原因并不是亚历山大二世也和他老子一样睡在这里,而是当成了某种历史遗迹或者教育工具。
也许多少年之后,罗曼诺夫家族的后人可以很自豪地向外界展示这张行军床,并告诉人们尼古拉一世是多么的朴实无华是多么禅精竭虑地为国事操劳。
这样一位任劳任怨的好皇帝不值得被永远铭记,不值得夸奖一百年的吗?
反正亚历山大二世是绝不会睡这张床的,他可没有当苦行僧的兴趣,他才不会苛待自己好不好!
“伯爵,这么突然要求觐见,有什么紧迫事务吗?”
乌瓦罗夫伯爵看着端坐在书桌后面连屁股都没有挪动分毫的亚历山大二世别提心中是什么滋味了。
想当年哪一次他来了尼古拉一世不是扫榻相迎虚左以待?哪一次不是亲自到门口迎接?
可你看看亚历山大二世现在的态度,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要是当年你丫是这个样子,那乌瓦罗夫伯爵怎么也得在尼古拉一世面前给你上眼药的。
尤其是他联想起当年亚历山大二世还是皇储的时候,哪一次捅了娄子不是他帮着说好话,好嘛!现在你登基了就全忘到脑后了是吧!
乌瓦罗夫伯爵一肚子都是意见,但偏偏他还不敢表现出来分毫,这个老狐狸装得十分谦卑,简直低调到了极致,就像一条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陛下,我这一趟来的主要目的是向您辞职的。”
亚历山大二世惊讶地望着乌瓦罗夫伯爵,在这只老狐狸进门之前他有过种种猜测,只不过怎么也没猜到这位是来辞职的。
但是吧他实在又不怎么相信这位会主动辞职,因为怎么看这位都是眷恋权位的人,哪里可能这么轻易放手。
稍作思考,亚历山大二世故作惊讶地问道:“伯爵,辞职从何说起?没听说您的工作出现了问题啊?”
乌瓦罗夫伯爵在心里撇了撇嘴,愈发地觉得亚历山大二世是白眼狼,你看看这话说的,搞得他好像是工作出了篓子引咎辞职或者畏罪潜逃一样。
难道就不能安慰安慰他这样的老臣,说点暖心的话,至少也得稍微挽留一番吧!
他只能强压下不满和腹诽,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陛下,我只是觉得年纪越来越大,许多工作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先帝在的时候我就想辞职退休,只不过先帝一直挽留……如今先帝已经走了,我也愈发地老朽,想来也没办法继续为国家效力,不如主动退休养老。”
乌瓦罗夫伯爵一边回答一边轻轻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那副样子看着真的让人于心不忍,好像不挽留一下实在不近人情。
如果是亚历山大皇储,这时候早就中计开始挽留了。但亚历山大现在是沙皇,虽然登基并没有多久,但坐上这个位置本身就一种锤炼,这几个月下来他的水平是蹭蹭地往上涨,所以面对乌瓦罗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