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不爱我,况且你不爱我这件事情本身就没错,但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对你死心的吗?”
这回换做沈念丞摇头。
“你还记得哪次你让我送资料去你公司吗?”问完这个问题,阮凝自嘲似地苦笑。
“你应该不记得,”她接着说,“那天我在餐厅等了你一晚上,最后下了一场大雨,你在电话里说自己工作忙、脱不开身,我当时真的没有半分怪你的念头。”
阮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念丞也在回忆这件事。
“可是后来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你在大雨里为温宁撑伞,看到你那样护着她,我竟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你打电话,你却说会安排助理来接我。”
提起往事,阮凝内心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波动:“既不能当你的唯一,也不能当你的第一,我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
“对不起,”所有解释到嘴边都化成一句道歉,“但那都是误会,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阮凝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用极其冷静又漠然的口吻,凌迟着沈念丞那颗摇摇欲坠的心,“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澄清什么所谓的误会,更不是给我们冰释前嫌的机会。”
她这话彻底将沈念丞噎住,沈念丞嘴唇翕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离婚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所以,你真的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说罢,阮凝转身就要离开,她希望自己这番话能让他明白,就算自己之前怎么爱他,尝过了被辜负的滋味,谁都没法儿轻易释然。
“阮凝……”沈念丞拉住她的手指,语气稍急。
他们好不容易能有这种推心置腹的机会,可是阮凝却还是把他推得远远的,他想挽回却束手无策。
阮凝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接触,温柔声线里全是疏离:“希望在我这里能让你学会珍惜,以后不要再让喜欢你的人那么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沈念丞彻底绷不住强撑的情绪,他急切地从身后抱住她,眼眶倏染温热,他嗓音喑哑又粗粝:“我做不到。”
萧瑟晚风吹得枯叶四落,阮凝听见他又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搭在你身上了,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阮凝倏地红了眼眶。
她没法欺骗自己,有一瞬间她确实动摇了。
可惜太迟了,无论沈念丞说的再多、做的再多,他们都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也是这时,阮凝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当她把手机掏出来的那一刻,沈念丞很清楚地看到了上头的备注——
[小男朋友]。
他心间绞痛,阮凝还要往伤口划一个口子,她说:“可我已经有别人了。”
说罢,阮凝松开他的紧实的环抱,清瘦背影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洒脱又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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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走后,沈念丞一个人在露台站了很久。
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磨着。
可阮凝抽丝剥茧地跟他说出那些话,她的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没一会儿,雨点簌簌地落下来。
烟雾缭绕的雨幕里,他像座雕塑似地杵在原地,一双眼里全是寂寥和料峭。
这场雨来得很猛,时而还伴着雷鸣。
但他始终僵站着,大衣的边沿在滴水,内里的白衬衣早就被浸湿,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受克制地在发抖。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阮凝当时在大雨里那些无助的场景,试图感受她那时的心碎,也想用这场雨来惩罚自己。
但他知道这个惩罚太轻了。
也是此刻,他才亲身领悟到“早知如此”的无用。
如果他当时知道自己那些行为会导致这些不可逾越的裂痕,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车上。
黎琛注意到阮凝今晚的情绪很低,关心道:“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