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像是被树木包围的岑寂庭院。
南笳抬头看着周濂月。
呼吸很轻。
她想到以前来这里的事,燃灯的时刻、框着远山的窗户、蟹酿橙、西柚……
时间已经磨平那时那刻的情绪,回想起来只有“当时只道是寻常”之感。
如果这里是庭院,周濂月就是庭院里最清劲孤拔的那棵树,浴在薄霜的月色里。
南笳抬手轻轻往他肩膀上一搭,轻声开口:“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
——
【05.谜与解谜人】
晚餐结束,周浠拉着苏星予去跟南笳他们挤一辆车回家。
路上,南笳笑问周浠:“想没想过婚礼要怎么办?”
“不知道哎。”周浠笑说,“怎么办都可以的,只要不是那种酒店办的酒席仪式。其他的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周濂月语气不咸不淡的:“你们先把证领了再说。”
周浠笑了,喊前排的苏星予:“那我们明天就去领吧。”
“都可以……”苏星予转头看一眼活脱脱“老父亲”做派的周濂月,赶紧一转话锋,“不过还是挑个有纪念意义的好日子吧。”
周浠转而问南笳,“笳笳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我们啊……”南笳看身旁的周濂月,“我们好像,办婚礼的意愿没有特别强烈,对吧?”
周濂月睨她一眼,没作声。
周浠说:“为什么啊?你不想穿婚纱吗?笳笳你穿婚纱一定超漂亮。”
南笳笑说:“之前拍过婚纱主题的杂志大片,拍了好几身,没有特别强烈的好奇心了。”
车先将周浠和苏星予送到西山,再载着南笳和周濂月回到公寓。
一进门,南笳便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苏星予发来的,说他对于以后跟周浠的婚礼要怎么办,已有初步想法,到时候可能需要南笳的帮忙。
南笳回复:好说。应该的。
刚刚按下发送键,一只手自她肩膀上方伸了过来,将手机一抢,径直往沙发上一扔。
下一瞬,南笳两腿悬空,已被周濂月一把扛了起来。
南笳忙说:“还没洗澡!”
周濂月没搭理她。
·
头发、裙子和床单,一切都被弄得乱七八糟。
南笳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好久没缓过来,她想,还好没洗澡,正好攒着一起洗了。
一线微凉的触感,是周濂月的指尖轻轻划过她颈侧的皮肤。
这动作无端叫南笳觉得危险。
虽然她知道,周濂月绝对不会伤害她。
转脸抬眼看去,周濂月嘴里衔着烟,与那燃烧的炽热火星相反的是,他脸色沉静至极。
他眼睛低垂,叫人看不清楚里而的情绪。
南笳撑着手臂爬起来。
刚刚周濂月对她所做的,略显暴烈而失控的一切,好像尚未完全散去,还在她的血管和气息里,制造持续不断的小型余震。
她而对而地在周濂月的腿上坐了下来,伸手,夺了他衔在嘴里的烟,伸臂揿灭在烟灰缸里,而后迎上去,在离他嘴唇寸余的地方停下。
周濂月目光垂落,无声地瞧着她。
南笳一直知道,他是一个深邃的谜。
但她恰好是那个最擅长解这道谜题的人。
她伸手,像他经常对她做的那样,轻轻掐住了他的下颔。
他没动,不过仍是看着她。
在她仰头去亲吻他的一瞬间,他却突然张口,咬住她的唇。
比平常多了两分的狠厉。
她感觉到痛,轻“嘶”一声。
周濂月立即退开。
“破皮了吗?”南笳笑问。她尝到一点铁锈味。
周濂月不说话,大拇指力道轻柔地擦去那沁出来的血丝。她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张口含-住他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