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寺里两大地方人最多,敲钟和求塔牌,话说当地做生意的大老板年初一都要来这里求一尊塔牌供奉在塔楼里,能庇佑一年风调雨顺,塔牌的价格也从几百到几万不等,据说价格越高供奉的位置便越高,有钱人总是信这个。
所以靠近塔楼的地方人特别多,本来三人还走在一起的,硬生生被挤散了,姜暮对这个地方不熟悉,想着打电话给他们,可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的缘故,手机居然没有信号,她不再往前走去,在人流里不停张望,逐渐有些着急了。
直到肩上横过来一只手臂将她从混乱的人流中扯了过去,她惊了一跳赶忙回头看去,靳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后,姜暮开了口,周围人太多了,靳朝没听见她说话。
于是她只有踮起脚尖对他喊道:“三赖哥呢?”
靳朝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她又喊道:“那怎么办?去找他吗?”
靳朝指了指敲钟的地方,便带着她先去排队了,姜暮怕再和靳朝走散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低着头找到他的手,攥住他的指尖,这大概是姜暮活了十八年干得最大胆的事,在人潮攒动之间主动去握男人的手,要是换个人她怎么也做不出来的,可这个人是靳朝,她多了那么点底气,虽然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靳朝感觉到她柔软的掌心,回头看了她一眼,姜暮赶忙侧过头躲开视线去望塔楼的灯。
于是靳朝收回目光在前面开道,她紧紧攥着他的指尖跟着他,他体格高挑,视线能够越过绝大多数的人找到方向,也几乎没人能跟他挤,姜暮跟在他后面很有安全感,不用找路一个劲地走就行了。
到了敲钟的地方他们才发现人更多了,姜暮差点就被个老大哥挤到后面去,眼看她就要握不住靳朝了,他反手将她的手攥在掌心,姜暮赶忙借着他的力道硬是从老大哥身边挤到了前面紧紧贴着靳朝的背,深怕有人再试图从他们之间穿行。
靳朝回过身来把姜暮拉到了身前,她的手还被他握着,掌心烫着她的皮肤,她偷偷抬头瞧了他一眼,靳朝已经松开了她,查看排队的情况。
人很多,到处都是声音,可姜暮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方寸之地,她踮起脚尖问他:“你之前有来敲过钟吗?”
靳朝弯下腰迁就着她的身高告诉她:“没有。”
姜暮又要说话了,靳朝只能一直弯着腰,她凑到他耳边问他:“你住铜岗这么长时间都没来过?”
靳朝低下头:“你看这场面,来一次得掉层皮。”
姜暮眼角弯了起来贴上他的脸廓:“那是因为我才来的吗?”
灯火辉煌,欢声雷动,他们就这样被淹没在人群中,渺小甚至微不足道,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一次次的耳鬓厮磨像情人的呢喃,虽然姜暮知道这只是为了听清对方说的话,可她的心脏还是会因为每一次的靠近怦怦直跳,禁忌的刺激感被热闹的氛围掩盖了,好像一切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身后的人猛地退了一步撞到了姜暮,她身子一倾柔软的唇瓣擦着靳朝的侧脸,清晰的触感和干净蛊惑的男性气息同时撞入姜暮脑中,她未经人事,没有和异性相处过,靳朝身上有着天生的吸引力,对她来说危险却也迷人。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面红耳赤,像不知所措的小奶猫,缩到他身前突然就安静下来,靳朝看着前面不断后退的人群,抬起手护在她的后背将她半圈在自己面前。
姜暮想去看看靳朝的反应,她一点点,又一点点地抬起头,刘海拂过她的脸颊边,显得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花灯五彩的光掠过她的面庞,明艳娇俏。
靳朝垂眸迎上她,目光没有闪躲,也没有其他什么异样,他总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让姜暮找不到一丁点的破绽,可他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漆黑的瞳仁总会有种摄人的魔力。
姜暮轻轻眨了下眼睫,融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