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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陈愿躺在陈欢的怀里,直到这个日子临近了,才越发感伤。
“岁岁,阿娘也没什么好能教你的,等嫁到了裴家,好好过日子,别跟含章吵闹。你婆母是个好的,便是日后她不跟着你住在一起,你过年过节都得送些东西去。”
说着说着,陈欢有点哽咽,“只要你在汴京,想什么时候回到家里来都成。要是含章对你不好,别忍着,回来跟阿娘说,阿娘会帮你出头的。”
“阿娘。”
祝陈愿眼眶泛红,陈欢摸摸自己的女儿的脸,养了这么大,现在要亲自把她送出去了。
“睡吧,阿娘今晚抱着你睡,就跟小时候一样。”
跟小时候那样就好了。
五更天的时候,母女两个便醒了过来,等洗漱完后,陈欢抱出自己绣的嫁衣,放在床上。
“岁岁,我帮你穿嫁衣,也让阿娘好好看看,跟我年轻时候一样不一样。”
这件嫁衣陈欢绣了半年,青绿的嫁衣,边缘满绣,针脚细密。
她帮着祝陈愿一件又一件穿上,等穿戴完,看着自己女儿身着嫁衣,眉目艳艳,跟她当年那么像。
一时有些悲从中来,大喜之日不好哭,她又挤出个笑,直说道:“我们岁岁,比阿娘当年还漂亮,我瞧着天也快亮了,你的几个姐姐,朋友定也想来给你道喜,我去外面瞧瞧,顺便叫喜婆来给你化个妆面。”
出了门,眼泪才落了下来。
祝陈愿也没有出嫁的喜悦,想着以后再回来,这就是娘家了,眉头轻轻蹙起。
直到外间有脚步声响起,她换了副神情,转过头看向外面,来的人是宋嘉盈。
“阿禾。”
“哎。”
宋嘉盈心里发酸,她到边上拿了把梳子,帮祝陈愿梳头发,一下又一下,梳得很轻柔。
声音晦涩,“真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才多久啊,你就成亲了。”
她的婚事定在了今年初夏,但宋嘉盈难过的是,以后两个人恐怕不能像之前一样了,想出来就出来玩耍。
“难不成我成亲了,你就不来找我了?又不是困在后宅了,没调任之前,你想来裴府就来,调任后,那我们还能书信联系,可别垮着脸了,我这只是出嫁,又不是出家。”
祝陈愿故意说这话,果然逗得她展颜,“成了,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难得伤感一次。日后我就一日三次往裴府跑,你可嫌我又来了才好。”
“你尽管来,看我嫌不嫌弃你。”
惹得宋嘉盈轻轻捶了一记她的肩膀,真是难得的泪意都给憋了回去。
新嫁娘要盘的头,她不会梳,只能坐在一边跟祝陈愿说话,一会儿问饿不饿,一会儿又问要不要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祝陈愿都没有心情吃,她听见外头有敲门声,张口道:“门没锁,进来吧。”
进来的人脚步声很轻,正想说话的宋嘉盈歇了声,她略微不自然地点头,客气地说了一声,“你回来啦?”
“对呀,岁岁大好日子我怎么能不过来,紧赶慢赶,总算在今日赶上了。”
容光焕发的南静言恢复了原本的爽朗劲,快人快语地说道。
祝陈愿没有想到她会来,之前送她出嫁后,他们夫妻俩就一直待在杭城,一别也有快一年没见了。
面上神情十分惊喜,“静言,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呢?”
“我怎么能不来,要是错过了,我得怄死自己。就算彻夜不眠都得赶过来,要当面跟你说一声,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南静言一直都忘不了,除了管事大娘以外,只有祝陈愿是坚定站在她这一边的娘家人,她自然得过来。
“我们之间也不用讲那些客套话了,你的祝福我都听见了,赶过来也累了吧,坐下来歇歇。”
祝陈愿穿着嫁衣不好动,只能抬手让她坐到床边,南静言也不客气,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