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砚仰头对上幽王满是冷意眼,想到那日警告,顿了顿,挣开了长阳侯世子手。他上前向幽王见礼:“殿下。”
幽王看向一身青衫柳迟砚,几日不见,柳迟砚气色倒是好多了,没有前些天瞧着那么羸弱。他神色坦荡,不卑不亢,丝毫看不出会是个愿意在他人身下承欢。
装得倒是挺不错。
幽王本想当着长阳侯世子面给柳迟砚点难堪,见他如此姿态,不免又生出几分兴味来。若是太早折断他脊梁,叫他一味当只听话狗,有点浪费了他这当戏子天分。
“上次你要借书,本王想起来在哪了。”幽王瞧着身如修竹柳迟砚,淡笑道,“你若还想借,一会记得自己来取。”
柳迟砚虽不太想去幽王府,可听到幽王有意借书,双眸还是亮了起来。他由衷谢道:“多谢殿下慷慨相借。”
幽王听着柳迟砚染上欢喜眉眼,哪怕心里打定主意迟早要敲碎他装出来一身清傲,仍是被他勾得多看了几眼。
几本破书真值得他这么高兴?也不知到底是装给谁看!
幽王冷嗤一声,回马领着人往幽王府方向归去。
长阳侯世子过了好一会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他瞧见柳迟砚已经别过同窗要前往幽王府,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前质问:“你什么时候认识那家伙?你疯了吗?那是只疯狗,你和他搅合在一起,小心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柳迟砚听长阳侯世子这么问,心里还有闲心想:他倒是知道自己什么死,话本里写过他最后会被千刀万剐。
柳迟砚和他分辨:“表哥你这是对皇室不敬,被人告发说不准得坐牢,还是谨言慎行才好。”
不管幽王性情如何,又多不得今上喜欢,到底还是天潢贵胄,真要追究起来长阳侯府也扛不住。
何况幽王还可能登上帝位,到那时可就没他这个表哥好果子吃了。
“我会怕他吗?”长阳侯世子冷哼。
“既然表哥不怕,又何必让我别和他往来。”柳迟砚淡淡道。
长阳侯世子想也不想便道:“这能一样吗?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总会护着我。你们柳家官儿最高也就你爹一个五品小官,京城里头像你爹这样五品小官遍地都是,哪护得住你?”
柳迟砚抬眸望他:“我又不得罪幽王殿下,为什么要别人护着?”
长阳侯世子说道:“你那脾气还能不得罪人?我都经常被你气死了,那疯——”他本来想继续喊“疯狗”,对上柳迟砚定定望过来目光后又噎了回去,换了个称呼把话补完,“……幽王怎么可能忍得了你?”
柳迟砚语气平静:“那也是我事,和你没关系。”
长阳侯世子瞪着他。
柳迟砚没再搭理他,抱着怀里书册往幽王府走。
今儿张博士又给他们布置了一道策论题,一会到了幽王府也不知能不能腾出空来写。
最好幽王自己有事要忙,夜里少折腾他一些,好让他能把策论写完。要不然话,他只能明早早些起来补了。
他向来十分珍惜对他好人,张博士他们如今对他寄予厚望,他不愿叫他们失望。
等长阳侯世子又一次追上来,柳迟砚才皱起了眉头。
对上柳迟砚那“你还有什么事”嫌弃表情,长阳侯世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气愤道:“要不是母亲挂念着你,我才不会管你!”
柳迟砚想到话本里长阳侯世子大义灭亲,为了把心上人从暴君手里解救出来,直接跑暴君面前揭发了亲表弟。
那个时候他却是不怕他母亲伤心了!
都是随口说说而已,关心也好,紧张也罢,都当不得真。
唯独那话里话外嫌弃半点不假。
话本里那个“他”确实做了错事,“他”确实贪恋着不属于自己东西,所以“他”活该自食恶果、死无全尸。
“他”作了恶,“他”也用命还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