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入我学宫,便得一步步走上山顶才行,你若是走不到山顶,便只能说你与学宫无缘,不必多说什么,你若来得到学宫门前,若有夫子看中,你自然能入我学宫求学。”山顶那边传回这最后一句话之后便不再有传出任何声响。
黄近点点头,再度开始登山,只不过这一次他才走出一步,便感觉得到脚下的疼痛比之前更甚十倍,很快黄近便满头大汗。
一只脚伸出踏上一道石阶,另一只脚却是怎么都踏不上去,黄近的双腿皆在打颤,可怎么也无法再往前迈过一步。
这个当日敢提着柴刀就去抢亲的读书人蹙眉,很快一只手便按住腰间的那把油纸伞,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咬着牙另外一只脚便踏了上去。
两只脚站在同一道石阶上,便感觉得到痛苦顿时消散,大汗淋漓的黄近松了一口气,再一只脚踏上另外一道石阶,只不过这一次便不像之前那般简单,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黄近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去,好在这时有个面容平静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托住了黄近。
黄近缓过神来,收回那只脚,转头对着那位中年男人行礼道:“言先生。”
来人正是言余。
言余看着这个之前相邀的年轻读书人,摆摆手问道:“之前让你来学宫你执意要去游历山河,为何现如今又改主意了?”
黄近笑了笑,“山河好看,风景也是极美,但都不如故乡门前的那座大山好看,现如今听说那座大山要改名了,学生很担忧,仔细思索,发现求人不如求己,于是想起言先生之前相邀,虽说现如今显得有些市侩,但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因此贸然登山,只想着能有机会进入学宫,之后为那座大山但尽绵薄之力。”
陈国对周国发兵的消息延陵学宫知道,延陵王朝派往周国的十几个修士,学宫也知道,不过这种小事对于学宫来讲,并不重要,学宫没必要去知道前因后果,现如今黄近前来求学原因是为了这件事,言余也一点不在意,他只是有些善意的提醒道:“踏上修行大路,有的人走的极快,便如同那位梁溪的道种一般,十五年便能已经只离太清境只有了一线之隔。有的人走得极慢,蹉跎几十年在前三境,你走得快还是慢无人知晓,但有一点需得知道,延陵灭周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而到时甚至都还没有出学宫的资格,就算有,你也需要明白,学宫永远是站在延陵身后的,你一个人本就无济于事。”
想起之前那个少年,黄近忽然笑道:“或许不是一个人。”
被黄近这么一说,言余也想起之前那个少年,也想起了前几日从罗桑河传回的消息,摇了摇头,只是再看了黄近几眼,“学宫一向有教无类,你若是当真想要求学,便登山吧。”
黄近点点头,在言余转身之前问道:“言先生,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曾登上过这座京口山?”
言余笑着说道:“很多,最近一个便是我。”
黄近哑然失笑。
言余身影消失不见。
黄近笑了笑,继续忍受痛苦登山。
——
京口山顶,学宫的祭礼大殿前,读书种子顾缘和回到山顶的言余并肩而立,言余转过头看了一眼正看着山下出神的顾缘,心里百感交集,言余本身在学宫之中修为就不算高,机缘巧合在山下领回了读书种子顾缘,这才在学宫之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作为天赋和那位梁溪道种相差无几的顾缘,若不是年纪尚小,踏上修行大路的时间尚短,修为定然不会还是在自省境。
此刻看着通过大殿前的法器宝镜,看着山道上努力登山的黄近,顾缘忽然笑道:“先生,你说他能登上山顶吗?”
言余平静答道:“看样子应该不差,登山靠的是心智,这年轻人的心智之前先生我便觉得不错,现如今登山也觉得他有九分把握。”
顾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