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菱整个人一顿,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回忆起来,周又菱甚至有点记不清俞婉容到底长什么样子。也不知真的不知道,而是觉得十分陌生。
俞婉容的一眉一眼,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最典型的代表。在温文尔雅的俞婉容面前,周又菱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周又菱嫁到付家三年,并没有和俞婉容一起生活。大多数时候,俞婉容也并不会干涉周又菱和付勋州的生活。俞婉容总是一副清心寡欲不争不抢的性格,却莫名让周又菱有几分惧怕。周又菱总觉得,比起她老妈容慧英的蛮横泼辣而言,前婆婆俞婉容的绵里藏针更让人捉摸不透。
这么细细一想,周又菱似乎觉得俞婉容更加陌生了。
“乳腺癌晚期,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付勋州淡淡道。
周又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仿佛这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但到底也有些许的波动,只不过反应要慢半拍。
合上眼,俞婉容那张模糊的脸便浮现在了周又菱的眼前。
周又菱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俞婉容的时候,大抵才七八岁的样子。俞婉容冲她一笑,像是一个仙女。
不得不承认的是,俞婉容长得真是好看。
张开眼,是和俞婉容有几分神似的俊俏面庞。
想必,付勋州这两天一直在为俞婉容的病情在奔波。
“她不打算接受任何治疗了,想走得体面一些。”付勋州说着低低轻笑了一声,“她真是到死也在意着这些。”
周又菱的心里突然觉得闷闷的,忍不住伸手在付勋州的鬓角轻轻抚摸。
付勋州闭着眼,叫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刻多少让人唏嘘。
“我该去见见她吗?”周又菱问。
付勋州闻言睁开眼,疲惫使他的眼底都暗淡了些许,他问周又菱:“你想见她?”
周又菱鼓了一下腮帮子,说:“想见,也不想见。你上次说,她想见我?”
付勋州点头:“你上次也说不想见她。”
周又菱无语地瞪了付勋州一眼。
这不是情况不同嘛。
“可怜她了?”付勋州问。
他说着,掌心移到她胸口的位置,那里正是心脏。
周又菱紧着呼吸望着付勋州,眼底有淡淡的疑问。被他用手触碰过的地方似乎痒痒的,好像真的在她的心上摩挲。
夜很静,心很暖。
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间缓缓流淌。
付勋州说:“你这个人心软。”
他说完伸手将周又菱再次拢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周又菱的脑袋埋在付勋州的颈间,除了熟悉的气息以外,似乎一些药水的气味,还有一些烟草味。
“你抽烟了啊?”周又菱问。
付勋州轻轻“嗯”了一声,说:“抽了两根,不多。”
像是特意和她解释。
彼此心知肚明,她是不喜欢闻到烟味的。
可有时候却也奇怪,闻到付勋州身上的一些烟味,总觉得是好闻的,刺激感观的。
周又菱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付勋州是会抽烟的,只不过他一向不在她的面前抽烟,是因为尊重她,不希望她抽二手烟。所以周又菱只知道付勋州抽烟,却几乎没有见过他抽烟。
男人的身上带着些许的烟草味,似乎要更加野一些。每当他霸道的气息占领她的感观,总会让她觉得招架不住。
因为周又菱的不喜欢,付勋州戒烟。
其实周又菱明白,付勋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若是宠爱起一个人,也是将人捧在手心上宠着。
和这样的付勋州待一起久了,周又菱发现一切似乎都成了一种习惯。
她习惯他在自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