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失血过多,他被迫昏死了过去。
待他再睁开双目之时,姜无岐的面容立刻映入了他眼中,眉眼慈悯,似乎还有几分心疼。
他握了姜无岐的手,满足地笑道:“你无事便好。”
姜无岐却是肃然道:“下回勿要如此了。”
“我……”酆如归霎时明白这苦肉计并未奏效,他得到了姜无岐的同情,却没有让姜无岐有丁点儿心动。
也是,他从未爱上过甚么人,自是全然不知该如何追求姜无岐,且姜无岐又不是断袖,他这一通折腾,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姜无岐窥见酆如归双目明明暗暗的,最终暗了下去,倏然心脏生疼。
他伸手探了探心脏,下意识地低叹一声:“你好生歇息罢。”
“还有几日?”他听得酆如归发问,片刻才反应过来,酆如归是在问他离三月还有几日。
“还有四日。”他答罢,又听得酆如归淡淡地道:“我受了重伤,要在此静养四日,你大可独自离开。”
“贫道……”自己明明无心于酆如归,但闻言,却本能地迟疑了起来。
酆如归不再言语,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酆如归的衣衫因睡眠的缘故有些松散 ,露出了一截莹白的后颈,以及一点背脊,那后颈、背脊上居然覆着层层叠叠的伤痕。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未及出言,酆如归竟是仿若受了惊的猫儿般,坐起身来,瞪视着他,唇瓣颤抖:“你走。”
他笨嘴拙舌,吐不出一个字来,依言出了房间去。
酆如归痴痴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流了会儿泪,便漏夜离开了。
伤口分明半点不疼,但他却直觉得吸不上气来。
伤口很快便痊愈了,情伤却是难以痊愈,他心生一计,去闯了地府,从孟婆手里抢了碗孟婆汤来,一碗饮罢,诸事皆忘。
夏末的一个午后,他坐于一酒楼内,正吃着莲子薏米粥,突然,一青衫公子疾奔至他面前,将他一把拥入了怀中,并柔声唤他:“如归……”
他毫不犹豫地将这青衫公子推开,同时由于压抑不住心头的厌恶,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
“你不识得我了么?我唤作姜无岐。”青衫公子不曾被酆如归这般对待过,急声道,“我已为你破门还俗,我已不再是道士了,如归,我们在一起可好?”
酆如归矢口拒绝道:“不好,我又不识得你。”
姜无岐不知酆如归何以将他遗忘了,学着酆如归曾经的表白道:“我心悦于你,让我追求你可好?”
酆如归打着哈欠道:“我又不是断袖。”
姜无岐哀求道:“你予我三月的时日罢,我想试上一试。”
酆如归嗤笑一声:“你是贪图我的容貌,亦或是贪图我的钱财?”
“我……”姜无岐不懂甜言蜜语,坦白地道,“我贪图你本身。”
酆如归羞恼地道:“却原来,你所言所行是为了同我云雨么?”
话音落地,他取出些铜板放于桌案上,充作食资,便旋身离开了。
那可恶的姜无岐却不肯放过他,他到何处,姜无岐便跟到何处。
莫要说三月了,不要脸面的姜无岐足足跟了他一年有余。
姜无岐这副眉眼其实生得甚是合他的心意,但不知为何,他却不愿多看姜无岐一眼。
他实在厌烦透了,在夜宿于破庙之时,当着姜无岐的面,褪尽了自己的衣衫,道:“只此一回,明日你便走罢。”
姜无岐抬眼一瞧,登地耳根生红,偏过首去,道:“我并非仅仅想同你云雨。”
酆如归知晓他该当将衣衫穿上,再言其他,但身体竟是不受控制地吻上了姜无岐——这个他全天下最为厌恶的姜无岐。
然而,一触上姜无岐的唇瓣,他却不舍得退开了。
他曾立于奈何桥边,一面观着形形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