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睁地看着人死么?
这丰衣乡乍看之下除却重女轻男了些,并无不妥,但根子里竟与锐州差不离。
锐州尚有已觉醒之人,而这丰衣乡目前看来却俱是善男信女,无可救药。
该如何是好?
“走罢。”姜无岐飞身至酆如归身边,将酆如归打横抱起,几番起掠,便没了踪影。
酆如归低低地唤了一声:“无岐……”
姜无岐站定,催动内息,驱散雪片,垂首道:“如归,你甚么都做不了,我们不若走罢。”
姜无岐较酆如归理智许多,假若那些善男信女尚可拯救,他定然不会弃之不管,但他们既然对生女已近走火入魔了,他束手无策,才当即决定离开。
酆如归却是摇首道:“我不走,我倒是要看看这祈女节接下来会如何。”
“那便随你罢。”姜无岐将酆如归抱回酒楼,借用酒楼内的器具,沏了茶来,为酆如归暖身。
酆如归坐于姜无岐腿上,双手捧着茶盏,双目直直地望着底下的善男信女。
年迈者以及年幼者一一倒下了,少时,便有黑白无常前来。
酆如归唤住白无常,问道:“此地多雪,每一回的祈女节都要死许多人么?”
白无常笑道:“恶鬼,你管这许多作甚么?”
那黑无常正缉了一牙牙学语的男童的魂魄,冷笑道:“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酆如归疑惑地问道:“鬼君何以出此言?”
“你可知通往丰衣乡的那条羊肠小道底下埋了甚么?”黑无常自问自答地道,“尽数是女婴的尸身,这丰衣乡重女轻男,将投胎来的女孩当做索命的女鬼,有传言,只需将女婴杀死,并埋于那羊肠小道底下,供诸人踩踏,便不会有女鬼再敢来投胎,每一胎都将会是男孩。”
“黑无常所言不差。”忽地,不知从何处响起一把慈悲的嗓音,酆如归循声而去,只见得一仙气萦绕的女仙,这女仙看眉眼正是供奉于送子娘娘祠的送子娘娘。
送子娘娘渐行渐近,又道:“百年前,丰衣乡死的女孩过多,惊动了天帝,天帝下令,要这丰衣乡之人灭绝。当时,一年约莫有五个左右的孩子出生于丰衣乡,男孩女孩数量相当,但能活下来的女孩不超过五人。待男孩长至该娶妻的年纪,男孩的父母便会从外乡买一女孩来为他生子,如此循环往复。”
酆如归发问道:“那他们如今为何不再从外乡买女孩,而是求女心切?”
送子娘娘道:“从百年前起,所有由外乡女孩产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活不到满月,故而他们才会祈女,本质上其实不过是为了延续子嗣罢了,并非是喜爱女孩。”
白无常补充道:“百年前,这丰衣乡共计有一万三千四十二人,而今仅仅两千一百一十四人。”
白无常说罢,又见得几缕从尸身飘出来的魂魄,便忙着同黑无常一道去缉拿了。
送子娘娘在酆如归身侧坐下,道:“天帝之命不可违逆,你适才是多事了。”
却原来适才酆如归规劝冯夫人之时,送子娘娘便已在了。
酆如归叹息道:“天命不可违逆,但他们已不是百年前残忍地杀害女婴之人了。”
送子娘娘无奈地道:“然而谁又能保证待他们有足够的女孩可作为生产工具之时,他们便不会再杀女婴。”
“娘娘说得不错。”酆如归往姜无岐怀里缩了缩,不再言语。
姜无岐一手揽住酆如归的腰身,一手为送子娘娘倒了一盏茶。
送子娘娘饮着茶,又听姜无岐道:“娘娘是特意来这丰衣乡的么?”
送子娘娘答道:“每一回的祈女节,我都会来此,看一会儿便走。”
其实这送子娘娘亦是心软了罢?
姜无岐望着一个个倒下去的善男信女,心中暗自猜测这雪是否是天帝故意为之。
待日暮时分,冯夫人命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