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已足足有七日未曾见到姜无岐了, 白日里, 他因四处奔忙而无暇思念姜无岐, 一旦夜深人静, 却是辗转难眠,饱受相思之苦。
且已是白露时节, 秋寒日重,气温亦急剧下降, 他这副肉身将要支撑不住了, 向薛涉要来手炉,抱于怀中, 方能勉强抵御秋寒。
这夜,他沐浴过后, 身着亵衣亵裤, 照旧将姜无岐那半新不旧的道袍与手炉一并抱着, 才上了床榻去, 这床榻上铺有厚厚的棉絮, 他的身体即刻半陷进了棉絮当中。
他扯过同样厚实的棉被,往里缩了一缩, 才一面从道袍上汲取着姜无岐遗留的气息,一面翻阅着一册《周髀算经》。
他素来不爱算学,尚是二公子之时,先生每回讲解那《周髀算经》, 便会犯困。
他已然翻阅了六夜的《周髀算经》了, 可惜这法子如今不太奏效, 纵然是最快入眠的一夜,都耗费了他将近一个半时辰。
幸而这具肉身是原身数百年修炼得来的,他不必担心这具肉身会因为失眠而抱恙。
近两个时辰之后,他好容易有了些睡意,然而,外头却陡地生出了些许动静来,紧接着,他那扇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这声响利落地打破了寂然,分外扎耳。
他于半睡半醒间,蓦地睁大了双目,同时,手中的《周髀算经》跌落于地。
他本能地从床榻上下来,借着微弱的烛光,朝着房门望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竟果真是姜无岐,姜无岐风尘仆仆,下眼睑处附着青黑,可见不曾好眠过。
酆如归惊喜交加之下,居然伫立于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了。
直到姜无岐阖上房门,径直行至他面前,将他拥入了怀中,他才低低地唤了一声:“无岐……”
这是他的姜无岐,他的姜无岐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姜无岐将他抱上了床榻,而后将他的一双赤足拢在了掌中,方才关切道:“冷么?”
酆如归善于忍耐,下意识地摇了摇首,须臾,又颔首道:“无岐,我冷。”
姜无岐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足面,双唇随即猝然一寒,便抬起眼来,心疼地道:“你既受不得寒气,何故要赤足站着?”
“我也不知是何故,我甚至不曾觉察到自己是赤足站着的。”酆如归的神情似乎有些茫然,伸手一推,将姜无岐推倒于床榻之上,当即跨坐于姜无岐的腰身,覆下了唇去。
姜无岐轻抚着酆如归近在咫尺的身体,同时松懈了唇齿,任凭酆如归闯入。
酆如归这个吻可称暴虐,毫不留情地碾压着姜无岐的口腔,直如是要从口腔处着手,将姜无岐剥皮拆骨了一般。
不久,酆如归突然尝到了腥甜,这腥甜甚是熟悉——是姜无岐体内的血液的滋味,他这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在与姜无岐接吻。
他猛然坐起身来,一手掰开姜无岐的下颌,探入一指去,摩挲着被他不慎咬破的下唇瓣的内里,一手迷恋地勾画着姜无岐的眉眼。
姜无岐未及作声,却是闻得酆如归致歉道:“很疼罢?抱歉。”
“不疼。”姜无岐回道,“一点都不疼。”
“让我来舔舐干净罢。”酆如归复又低下首去,小心翼翼地吸允着那破口。
被吸吮口腔黏膜的滋味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以致于姜无岐微微恍了神。
那破口细小,血很快便止住了。
酆如归埋首于姜无岐的颈窝上,撒娇道:“吻我。”
姜无岐遂仰起首来,去亲吻酆如归。
吻着吻着,姜无岐便反将酆如归压于身下了。
酆如归承受着姜无岐的体重,感知着姜无岐的体温,又被姜无岐品尝着口腔内里,心口登时满满当当的。
唇齿相接,交换津液,气息纠缠,这般亲密的行为逼得酆如归不断逸出低吟来。
待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