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不住这竹箸,半晌,才用竹箸夹起反枝苋喂予姜无岐。
姜无岐张口吃了,酆如归喂个不停,一口,两口,三口……一盘子的清炒反枝苋大半进了姜无岐腹中。
他们是否反客为主了?姜无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了,而后朝着云研道:“抱歉。”
一听反枝苋可抗炎补血,酆如归便忙于将清炒反枝苋一一送入姜无岐口中,这时才意识到这盘子的清炒反枝苋竟然仅余下寥寥几片,大半已由他喂予姜无岐了,他浑然不曾想到应当留下一些与云研,便如同姜无岐般歉然道:“抱歉,云研,你这反枝苋是从何处摘的?我现下便去摘来。”
云研堪堪将鲫鱼豆腐汤从庖厨中端出来,方才盛了一碗慢慢用着,这鲫鱼是下午看诊的其中一个伤患送来的,而豆腐则是隔壁的李寡妇自己磨的。
他极有耐心,费了近一个时辰,以文火熬制了这鲫鱼豆腐汤,添上花雕与姜丝,起锅后又洒了一把门前种的小葱所切成的葱花。
听得姜无岐与酆如归接连向他致歉,他摇首道:“不妨事,这反枝苋为一年生草本植物,终年可食,并不稀罕,道长若是喜欢便尽数吃了罢。”
说罢,他又指了指余下的两道菜,客气地道:“两位也尝尝这凉拌千张丝与鲫鱼豆腐汤罢。”
姜无岐不食荤辛,酆如归便夹了凉拌千张丝与他。
姜无岐为护住酆如归右臂血肉模糊,用起竹箸来,确有不便,但酆如归除却用了那一口清炒反枝苋,便一直在喂食予他,实在令他有些过意不去。
故而,吃下这一口凉拌千张丝之后,他便柔声道:“酆如归,贫道自己来便可,你也用膳罢。”
酆如归如何受得住姜无岐的柔声细语,立刻妥协道:“好罢。”
姜无岐右手无力,便换成左手,他未曾用过左手来执竹箸,因而进食缓慢。
酆如归觉察到此,三两下用尽自己碗中的米饭,又吃了些凉拌千张丝,饮罢一碗鲫鱼豆腐汤,便抢过姜无岐手中的竹箸,不容置喙地道:“我来喂你罢。”
姜无岐见酆如归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仿若要披甲上阵一般,不禁失笑,便由着酆如归去了。
酆如归喂一口,姜无岐便用一口。
酆如归的视线下意识地随着姜无岐咀嚼的动作,被牵引到了那咽喉上。
那咽喉上缠着厚厚的细布,凸起的喉结却是分明,那咽喉被他咬破了,流淌出了大量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荒草,不管是说话,亦或是用膳应当都很疼罢?
酆如归吸着鼻子道:“今日起,你勿要再言语了,直至你的伤好透为止。”
姜无岐闻言,方要作声,却被酆如归抵住了唇缝道:“不许出声。”
姜无岐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酆如归这才收回抵住了他唇缝的指尖。
酆如归喂姜无岐用罢晚膳,又主动收拾起来,他的动作半点不熟练,云研生怕他将自家的锅碗瓢盆一并摔了去,便好言好语地将酆如归赶出了庖厨去。
酆如归出得庖厨,见姜无岐仍坐在桌案前,疾步过去,从背后虚虚地圈住姜无岐的脖颈,又附到姜无岐耳侧,可怜兮兮地道:“姜无岐,那云研嫌我手脚笨拙,将我赶出来了。”
姜无岐思及酆如归要他不许出声,便只回过首去,仰首望住酆如归,又伸手抚了抚酆如归的额发。
被姜无岐抚摸额发极是舒服,酆如归半阖着眼,身体软软地依偎在姜无岐背上,慵懒地吐息着。
但不过须臾,姜无岐便将手收了回去,酆如归不满地睁大了双目,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厉声命令道:“姜无岐,吻我。”
姜无岐已渐渐习惯酆如归的阴晴不定了,闻言,并不恼怒,而是依循着酆如归的命令,略略站起身来,吻了下酆如归的眉心。
酆如归咬了咬唇瓣:“再吻一下。”
即便姜无岐的吻中不含情爱,然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