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此刻还是晴空朝日,可洛萤只觉得周边寒气森森。
整个阎家村都仿佛被这石碑之上伸出的一个个血管覆盖,一个个隐没于空中,常人看不见的血管一边连接着石碑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迹,而另一边连接着石碑对面的村宗祠,而从宗祠之中,再分散而到整个阎家村。
这些血管一般的血线顿时在这不断的勾连交叉之中织就了天罗地网,宛如囚笼,将整个阎家村包裹起来。
血管只是一种描述,这里输送的,传输着的自然不是鲜血,但从某种意义之上,和血拥有着差不多的含义。
洛萤回想着那河上船家还有村里的那位妇人的话,将其混杂在一起,居然能猜测出几分荒诞不经,难以置信的真相来。
这阎家村眼前这铺天盖地的血管手笔,很大的可能就出在四十年前的那书生身上。
“萤姐姐,怎么了?”苗新月被洛萤拉住,转头看着她。
“没怎么,又不着急,你慢点走,直接冲过去吓人一跳又不礼貌。”
洛萤说着。
她是怕苗新月一下子冲了过去,破坏了通玄司的人的工作,再听到点什么不该听的就不好了。
眼看着通玄司的人已经介入到此事,有官方的人调查,想必定然比洛萤自己一个人来的周全。
等通玄司的人抓到了人,洛萤也就能放下心了。
“哎呀,这有什么,我表哥说过,什么那些新闻头条,在西洋那边都是要抢的,不抢的话就要被别的报社落在后面了。”
苗新月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洛萤估摸着足够让那边还在勘察石碑的通玄司人员听到了,也让他们有个准备。
眼看着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向着几人走过来,通玄司的小队彼此默契地看了一眼。
“几位下午好,我听村民说你们是来采访的?”苗新月主动上前盯着几人,她看到对面的这个报社的队伍人还来了不少,居然来了四个人采访,难道是什么大报社的?
“两位小姐你们好,我们是京城时报的民俗记者,瞧着你们的模样,也是哪个报社的同行?”
说话的是个娃娃脸的男子,笑着对两人开口,脸上还有着一对酒窝,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没成年的少年。
一听到这男子的话,苗新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本来想先发制人的打听消息,结果对方直接反问了过来是不是哪个报社的同行。
她心道,难道自己就这么像一个记者了?可刚才那妇人家只当两人是学生呢。
这群人是《京城时报》的?那可是朝廷官方的报纸啊,原本以为还是什么地方小报呢,这碰上大报社的,她表哥那小打小闹的报社可不敢硬碰硬。
“我们就是过来外出采风的,在船上听说了这阎家村改名的事儿比较好奇,听说这石碑是旧朝留下来的,想过来拍个照片。”
苗新月说道。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报道啊?”她一脸好奇,毕竟对方还站在了堆叠的椅子上拍石碑的照片,难道说这石碑上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哦,是做旧朝相关采访,这位小姐啊,你说这旧朝几十年前,皇帝一句话就直接让整个村改了姓氏,这人权何在?民主何在?四十年前村民们迫于封建王朝不能反抗,只能吃了这一记闷棍,但现在咱们是新社会了,以前那些封建的都要破除,移风易俗!我们听说了这燕村的事就过来调查,准备联系上级官府恢复村民们的姓氏!”
这娃娃脸义正严词地说着。
“这一个村庄里几百人,连带着宗族里的逝者都要跟着改姓,不过是因为前朝狗皇帝的一句心血来潮之语,颠覆了代代相传的姓氏,咱们如今反封建反帝制,这些以前留下来的糟粕都给破了!”
“哦哦,这样啊。”苗新月点了点头,跟之前那妇人家说的差不多。
虽然听起来也是冠冕堂皇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