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道,“韩池的事情还算小事。”
韩彧脸色泛着苦涩。
混账对储君不敬,将储君和皇帝跟脚都羞辱了,这还算小事?
韩彧心里惴惴,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大事了。
姜芃姬道,“回去,跟你岳家知会一声,让他们知道——他们私下干的事情,朕知道了!”
应该说姜芃姬很早就知道了。
韩彧岳家陶氏,私下又重操旧业,贩卖私盐。
陶氏是干着私盐勾当迅速敛财、霸占百姓土地的。
姜芃姬招揽韩彧之后敲打过陶氏,操作着断了陶氏的私盐生意,弄走了他们非法占有的百姓土地。风平浪静多年,陶氏起初还战战兢兢,威慑与姜芃姬的武力而不敢动。只是,随着韩彧在朝中的权柄大了,diss百官还能深受皇恩,陶氏也开始蠢蠢欲动,开始重操旧业。
韩彧脸色铁青得能滴出墨水。
“陛下可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芃姬道,“有一阵子了,不过朕瞒下来了。陶氏跳梁小丑,但不能牵连到你。”
韩彧拉满了百官仇恨,现在还能活蹦乱跳,自然是因为姜芃姬一直在背后帮他,给他撑腰,必要时候还出手清理其他官员的小动作。但陶氏——作为韩彧外家,姜芃姬就没那么客气了。
如今主动透露,自然是给韩彧面子。
陶氏要是闹得太狠,哪怕会稍微波及韩彧,姜芃姬也要清理掉这颗毒瘤。
韩彧是宝贝疙瘩,陶氏算哪根葱?
“臣惭愧!”
姜芃姬道,“惭不惭愧的先不说了,你先下去吧。”
这一天注定是鸡飞狗跳的。
韩彧回了家就请了家法,平日被宠得细皮嫩肉,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韩池被打得嗷嗷叫。
陶氏不顾贵妇仪态,几乎是小跑着过来阻拦。
“韩文彬,你凭甚打我儿子?”
韩彧道,“诋毁储君土匪出身,跟脚低劣,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吧?”
韩池脸色一变,白胖可爱的小脸闪过心虚之色。
这时候,长子韩润却道,“这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话音刚落,对他宽和的父亲却头一回掌掴了他,将他打得脸歪到一边。
“根源在你这?”韩彧让人将陶氏拦住,怒视长子,“正巧,两个孽子一起家法伺候,该教一教了!”
韩润也怒而反驳,“教什么?数年不着家,你教我什么?”
韩彧听后犹遭雷击。
“你、你们……两个孽子!”
他何时没有教过他们?
韩彧在家的时候,最关心的就是两个嫡子。
韩润被压着跪下,却仍是不屈服,含怒含怨道,“孽子?骂得倒是轻快!你可知我与弟弟这些年在书院被你牵连了多少?你在外头倒是风风光光,得罪大臣不计其数,反倒连累我们在书院被人一再挤兑欺负。你连这些都不知道,现在倒是管教我与弟弟不懂臣子本分了!”
韩润自然是怨恨的。
他与弟弟在金鳞书院遭了多少委屈?
自家父亲diss百官,无所畏惧,他们倒是被百官的孩子各种挤兑各种嘲讽。
韩润心中本就有怨恨,也憎恶姜芃姬对父亲委以重任却又吸引了这么多仇恨,继而牵连到他们兄弟。听闻弟弟要被选去当储君伴读,他就更气了。这是嫌弃他们兄弟被人嫉恨还不够?
除此,他受母亲影响,也的确是看不上皇室低劣的出身。
现在又为了储君丁点儿委屈,一回家就对弟弟施行家法,他韩彧当自己是谁?
真以为是天王老子!
韩彧看着眉眼熟悉,但气质浑然陌生,浑身炸刺的儿子,气得眼前都有些发黑。
“这些话——谁教你们的?”
这时候,陶氏挥开了阻拦自己的人,护着哭得鼻涕眼泪满脸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