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火葬?】
世人都认为死亡什么样,灵魂什么样。
若是用了火葬,无异于是挫骨扬灰,除了康歆童,陛下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主动要求呢。
【我出生的时候,正值南盛二十年不遇的大雪,听仆从说起过,那时候天地一色、苍茫洁白……】连续三日的酷刑,若非康歆童意志力异于常人,怕是早就魂归地府,她虚弱得声如蚊呐,这番话像是倾诉,更像是自言自语,【我见过尸首腐烂的模样,腐肉化水、蛆虫噬骨,再国色天香的美人,也逃不了这样的结局。我生来干净,死了也别脏了,火焚不是正好?】
陛下道,【如你所愿。】
最后,康歆童穿着那一身被鲜血染红得像是嫁衣般的囚衣,自焚而死。不论这女人生前做了多少可恶的事情,人死如灯灭,卫慈又亲眼瞧着她在烈火中没了声息,之后也没继续关注。
时光荏苒,岁月重来,没想到居然还会再见到她。
卫慈以为这一世变化这么大,兴许康歆童早在南蛮之祸夭折,哪怕侥幸活下来,命途多半也与前世不同,不可能再掀起幺蛾子。万万没想到,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吕徵的义女……
一向不喜欢八卦的卫慈生出些好奇心,旁敲侧击询问吕徵怎么收的人家。
“守好你的夫道。”吕徵斜眼瞧他,不咸不淡地警告道,“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
卫慈险些被吕徵的话呛到。
刚才还挺有同门兄弟爱的,怎么一转眼就互相扎心了呢?
他敢打赌,“夫道”这个词多半是吕徵从自家主公这边举一反三学来的。
“少音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卫慈忍不住打岔,免得吕徵胡思乱想,“慈只是看此女面相奇特,命格也有奇异之处,这才多嘴问了两句。既然是你的义女,便是慈的晚辈了,长辈岂会对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有什么心思?再者,这事儿也不好拿来开玩笑,主公会当真的……”
吕徵怔了一下,他倒是忘了卫慈还是个神棍来着。
“歆童的面相命格有问题?”
毕竟是有感情的义女,吕徵可不想对方出事儿,若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卫慈道,“红颜多坎坷。”
不用多说,吕徵自然明白,他幽幽叹了一息,言简意赅地说了康歆童过往经历。
卫慈那句“红颜多坎坷”,搁在康歆童先前的遭遇上面也是吻合的,吕徵自然没有怀疑。
“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若是可以,吕徵自然希望康歆童一声顺遂,“你说她面相奇特,命格也有奇异之处……难不成还有其他变数?是福是祸?未来能否逢凶化吉?”
卫慈道,“她碰上了贵人了,命格大变,总归会比原定的好。”
吕徵笑道,“你这么说,徵也安心了。”
说话的功夫,康歆童已经麻溜准备好了晚膳,卫慈顺势留下来蹭了一顿。
用了膳,天色渐暗,康歆童起身替义父吕徵送卫慈离开,一路上都紧张得说不出话。
等她目送卫慈离开之后,她才匆匆去寻自家义父。
“义父,我们日后便住在这儿了?”
本以为会有牢狱之灾,没想到被敌人俘虏后的待遇比待在安慛那边还好。
早知道这样,她就继续安利自家义父跳槽了。
吕徵揣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拧眉将苦口的良药喝下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医师给他开的药方比之前喝过的药苦多了。
“你看着挺开心?”
吕徵忍不住提醒自家义女,他们父女俩现在可是阶下囚,有什么可乐呵的。
康歆童道,“女儿观察那位师叔,性情当真不错,日后要是成了同僚,不比以前好得多?”
吕徵:“……”
自家义女是有多嫌弃安慛这个主公?
过了一会儿,康歆童替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