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既然如此,为何他不想办法自救呢?
在聂洋看来,皇太子最近的姿态有些消极应对的意味。
“殿下此言差矣。您是太子,元后嫡子,天下储君,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聂洋一字一句道,“只要殿下沉得住气,一心为君、为父、为朝堂、为百姓,四位皇子如何越得过您?”
这不是消极抵抗,这叫以不变应万变、不争便是争。
聂清心头涌出阵阵暖流,目光写满了罕有的诚恳。
“太傅外公他们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时候……孤觉得心烦意乱,根本听不进去。宗溢说这话,孤听了却有另一种体验。”当皇太子与他目光相对,恍惚中有些难言的熟悉感。
明明他和这位翰林院修撰没有频繁接触,但却下意识信任对方,仿佛前世故人一般。
“殿下若是关注夺嫡之争,反倒落了下乘。”聂洋道,“您是储君,这是您天生就拥有的,哪里需要与几位皇子争闹不休?不妨多看看这个天下、百姓、民生,这是为帝者的心胸,臣以为……陛下兴许也是借此磨砺您。外戚势大,如今能助殿下,日后反而成了妨碍……”
皇太子眉头一蹙,露出几分怒色。
“聂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挑拨他与母族关系?
聂洋道,“心知肚明。”
皇太子道,“那你还敢说?”
聂洋道,“有些话,明知不可说但也要说。臣一心侍君,您是正统,自然也要为您打算。”
皇太子噎住了,但不可否认,聂洋的一番话一扫近些年的焦躁,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不知为何……”皇太子深深看了一眼聂清,“孤有种感觉,你似乎透着孤,看着什么人。”
聂洋的笑容艰涩几分,为难地道,“臣说句冒犯的话,臣有位堂兄,他也叫‘清’。去岁琼林宴,臣乍听殿下名讳,一时忍耐不住……因此,臣对殿下才觉得格外亲近,还请殿下原谅。”
皇太子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抬手将作揖致歉的聂洋扶起来。
“倒不是什么大事。”皇太子道,“你堂兄如今在哪儿?”
聂洋道,“臣犯了错事,堂兄不幸早夭。临终前与臣说‘恩断义绝,黄泉路上不复相见’。”
皇太子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反而很好奇聂洋做了什么错事,使得堂兄说出这等狠话。
“不……并非堂兄的错。臣虽问心无愧,但与堂兄而言,确实是罪不可赦……”
“宗溢倒像是个女子,这般就哭了?”
大概是说开了,皇太子对聂洋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聂洋这才惊愕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落泪了,顿时生出几分羞赧,
“其实……不瞒宗溢,孤初见宗溢的时候,隐隐也有些熟悉的感觉。”
聂洋一听,惊愕地睁圆了眼睛。
不论这位皇太子说的是真是假,聂洋都决定将筹码全部押在他的身上。
随着皇帝年事渐高,朝中夺嫡之争越发严峻,聂洋趁着这股“妖风”扶摇直上,官途一路通畅,晋升速度之快,简直跟坐了火箭一样,年纪轻轻便坐上元辅的位置,文官之首。
他与皇太子关系虽好,但也仅限于私交,政治上该怼还是怼,看得文武百官一脸雾水。
皇太子存在感依旧很低,地位看似摇摇欲坠,老皇帝始终没有流露出废立的意思。
他没急,反而是四位年长的皇子急了。
聂洋冷笑着围观,暗中策划布局,让掌控兵权的大皇子频出昏招,诬陷……唔,倒也不能说是诬陷,这位皇长子的确有逼宫的念头,聂洋不过是将他的念头具象化,付诸实际罢了。
二皇子督考科举,聂洋便在那一年爆出一桩影响极大的考场舞弊案,顺利将其撸了下去。
三皇子是贵妃之子,后宫前朝都有分量,聂洋便从贵妃母族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