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没——这就叫挥金如土,花钱如流水,有时候感觉自己比昭儿还败家。”
姜芃姬瞧着徐轲呈递上来的预算账册,错愕的同时又自嘲不停。
养殖场好歹能做到收支平衡,公厕就不可能了,不仅没有分毫赚钱的余地,反而要支出大笔银两用于维护和整治。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增加就业岗位,还有稳定的农肥原料供应?
姜芃姬叹了一声,用手捂住眼睑不去看桌上的账册。
要不是陶氏等人“友情赞助”,姜芃姬的资金早出问题了。
徐轲劝道,“主公也该往好了想,倘若此举真有利于农耕农肥,日后还愁没处弥补么?”
若是农肥问题解决了,年年都是丰收年,光是粮税就能创下新高,哪里会心疼这点支出?
姜芃姬托腮道,“孝舆这话我爱听,时间会证明我的败家都是有意义的。”
耗费大半天时间处理公务,姜芃姬从席上起身,姿态不雅地松了松筋骨。
大概是许久没有彻底活动禁锢了,骨头总是懒洋洋的,改日去校场找符望几个切磋切磋。
姜芃姬做了几个扩胸伸展运动,揉揉酸疼的脖子,耳尖听到外头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都快到饭点了,难道还有事情?”
姜芃姬正准备吃午膳呢,让不让人歇息了?
“回禀主公,窦熙协文书前来就职,主簿询问如何安顿。”
姜芃姬眉头轻挑,放下揉脖子的手道,“将人带到我跟前,我亲自安顿。”
虽然风珏和风仁一致认可了窦熙的才能,但姜芃姬用人比较严苛,还是要亲自把关的。
另一厢,窦熙正忐忑等待结果。
他感觉自己就跟被金鳞分院眷顾的洋山一样,好似站在风口上的猪,等待随时起飞的一刻。
窦熙已经尽量高估自己的前途了,未曾想他还是低估了。
当旁人告知他诸侯柳羲亲自接见他的时候,窦熙整个人都懵了,险些变成同手同脚。
饶是内心惊涛骇浪,窦熙面上仍旧镇定自若,一举一动像是用尺子比过的,毫无错处。
“草民窦熙,拜见兰亭公。”
直至垂垂暮年,窦熙仍记得厅内一拜,叩首便是一生。
姜芃姬略淡的眸子深深望着下方的窦熙,打量一会儿才挪开眼睛。
她起身将窦熙扶起,问道,“你便是宗光?果真如风老先生说得那般,颇有人中龙凤之姿。”
窦熙一边起身一边谦逊,“不过是乡野庶民罢了,草民身无寸功,担不起兰亭公如此盛誉。”
“立功又有何难?真金不怕红炉火,宗光身负才华,只缺一个契机便能轻轻松松直上青云。”姜芃姬笑调侃窦熙,说道,“依我瞧,不是宗光担不起这话,是这话衬不上宗光才对。”
窦熙更加慌张了,心里忐忑不停。
新老板看重自个儿是好事儿,但给予的期望太高了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期望太高,一旦没能达到对方的心理底线,倒霉得还是他自己。
奈何姜芃姬把话说死了,窦熙自大应下不是,谦逊推诿也不是,当真是进退两难。
正当他心下焦急的时候,姜芃姬笑着对他道,“宗光以为典农校尉如何?”
典农校尉?
窦熙心下一惊,连忙道,“草民为立寸功,不敢盘踞高位,还请兰亭公收回成命。”
别看典农校尉听着像是个种田的,但却有资格掌管农业生产、民政和田租,权柄不算小了。
窦熙来之前还是白身庶民,溜一圈就成了典农校尉,职权与郡守类似,这不是拉仇恨么?
见窦熙都要吓出汗了,姜芃姬失笑道,“别这么战战兢兢的,搁我这里,典农校尉也不是什么肥差。你既然是农家出身,这职位自然适合你,总不能再让汉美几个兼任,不太像话。”
李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