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本就心脏,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和自己更狠。
二把手形容不出那种感觉,但当他听完卫慈的解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瑟瑟发抖。
为了坑害敌人,甘愿“求死”,这是怎样的狠心?
卫慈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解释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才“征求”二把手的意见。
“将军觉得此计如何?”
二把手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道,“很、很好……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便合作愉快了。”
卫慈笑得风光霁月,令人不禁感慨感慨此人渊渟岳峙,堪称翩翩君子。
唯独被他注目的二把手开心不起来,反而有种打冷颤的冲动,汗毛倒竖。
文人都可怕,先是一个安慛,将所有人玩得团团转,然后是卫慈,身处敌营也能反客为主。
若是可以,二把手这辈子都不想招惹这样心脏手黑的文士了。
二把手进入正厅没多久,厅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便是刀剑出鞘,一声短促又戛然而止的惨叫。外头的守卫以为有人袭击二把手,连忙赶了进来,纷纷被眼前场景惊到了。
只见地上躺着一名墨绿儒衫的青年,抱腹蜷缩在地上,看不见容貌,一摊黑浓的血从身下蔓延开来。几个守卫顿时明白过来被杀之人是谁,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两军交锋不斩来使啊!
如今柳羲的使者被二把手盛怒斩杀,两方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要是他们战场落败,兴许柳羲还会残忍屠城,杀尽所有俘虏以泄愤。
“柳贼小儿,老子怕他?”二把手哼了一声,声音粗重道,“别说是柳贼派来的使者,哪怕是他亲自过来,老子也要一刀砍死他。把这人拖下去剁碎了喂狗,骨头记得清理干净给柳贼送过去。和谈?谈它奶奶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欺负老子红莲教无人?”
二把手火气爆裂,诸人皆不敢劝,只能听从命令将那个墨绿儒衫的青年尸体拖下去。
室内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灯火摇曳,明明灭灭,令人无端生出些许恐惧的情绪。
二把手焦躁地来回踱步,面色阴沉,很显然,斩杀卫慈,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强硬有气势。
“二当家的……杀了柳贼的使者,柳贼怕是当夜就会知道消息,明儿个要是叫阵……”
“打就打,老子怕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
二把手脾气火爆地炸开了,过了一会儿又面色颓废地来回踱步,似要将实木地板给踏穿。
过了好一会儿,二把手才深呼吸一口气,让手底下的人去请红莲教派来的使者。
等众人退下,二把手才步履急忙地绕到后堂,卫慈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身,麻衣裋褐,头上的玉冠也换成了布巾,除了容貌绝胜、气质绝尘之外,似乎与普通文士没什么区别。
“先、先生……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他们会上钩么?”
卫慈端着茶碗品茗,茶味不怎么好,但他也不是挑嘴的人。
“速战速决。”卫慈道,“最好明日便将他们精锐引诱进城,时日一长,他们会怀疑的。”
二把手听话地点头,又道,“俺派人送先生出城?”
卫慈摆手拒绝了,“慈是‘已死之人’,不该暴露人前。哪怕是将军的心腹,未必能尽信。保守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那便是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慈暂时在将军这里叨扰一两日。”
二把手倒是没拒绝,卫慈在他手里他才开心呢,至少是个保障。
要是柳羲食言而肥,他手里捏着卫慈,心中也能有恃无恐。
不过……
二把手转念一想,想到另一个比较危险的问题。
“……先生,俺按照您的吩咐,将您的‘人骨’送还给柳县丞,真不会被记恨?”
要是通过气还好,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