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道:“长安城无人肯接家的拜帖,是不是你拦着别人救父亲?得罪你,是你之间的事,祸不及家人,请你高抬贵手。”
“贱婢,血口喷人!”傅姆忍无可忍,声色严厉:“休要胡乱攀扯!江南郡公触犯国法,你身为郡公的女儿,本该在家替你父亲静思己过,四处乱跑乱逛不说,竟还口出妄言诽谤公主,明婉县君,你可知罪!”
傅姆声声清晰响亮,摆足宫廷出身的架子和身为公主傅姆的威严,似要随时将人打死。明婉县君曾见过这阵仗?
即使出身郡公府锦衣玉食从小有人处处逢迎,身边也有教导妈妈伺候,但这些和宫廷出身的人是比不了的。江南才女引以为傲的周正礼数,可能还比不了宝鸾殿里洒扫的宫女,在傅姆的严刻指责下,明婉县君不可避免地慌了手脚,畏惧之余,脑海里闪过之前面见公主的那两次。
公主没有怪罪她,原来真的只是因为大度。不然,根本不用公主开口,光是一个傅姆就足以让人退避三尺。
“……”
明婉结结巴巴,大脑一片空白。
她当然知道她家的事和公主没有关系,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求助无门自欺欺人。家里发生这大的事,长辈们却都不在,只她一人为父亲周转,绝望之下难免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
明婉清醒三分,很快明白自己该说的话,低下头恭敬道:“……臣女悲伤过度,口不择言,公主宽宏,莫要责罚臣女。”
宝鸾能从明婉嘴里听到“臣女”两个字,也算是新鲜事。江南郡公府的事虽然还没有结果,但郡公府的败落已成既定事实。
宝鸾本无意理会明婉,见她一身狼狈哭得伤心,才坐下听她说话。这里是佛寺,对遭难的人留有一份慈悲之心也算是对菩萨的敬意。
宝鸾道:“方才的话不喜欢听,但也不会因此责罚你。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你父亲的事,旁人不愿施以援手也是情理之中。”
明婉哀声道:“可连个愿意为父亲打听的人都没有!”说着说着哭声渐大,神悲戚:“原先往来的武威郡公府,也不肯替我父亲求。他们要接我去府里住,不去,又送来银子和首饰,可做这些有什用,他们不愿替我父亲说话,甚至连只要打听一二都不肯!武威郡公尚且如此,旁人又怎会相助?”
两府婚事作罢,明婉自然不会透露,这样的事说出来只会徒添笑柄。
宝鸾无法评论其中的是非曲折,让宫人送上巾帕:“莫哭了,擦擦眼泪,坐下歇息一会吧。”
明婉怔怔地看着宝鸾。公主清婉如泉的声音如此和善温柔,时至今日,公主竟然还愿意安慰她。
明婉忽然跪下,向着宝鸾膝行,痛哭哀求:“公主,救救父亲,他是冤枉的!”
宝鸾轻蹙黛眉,低声道:“县君,慎言。没有罪名,来冤枉?”
明婉哭道:“没有罪名才最糟糕,连脱罪的理由都没有,悄然无声地软禁,怎能不让人胆战心惊?”
她哭得实在凄惨,像是要哭出血泪来。宝鸾挥手禀退想要阻拦明婉靠近的宫人,温和的目光对上明婉的泪眼。
曾经怎么傲慢无礼,此刻这个人也只是一个救父心切的孝女罢了。
宝鸾柔声相劝:“有些事不是你能干涉的,好好待在家里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