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太烫,段伏仪躲了躲:“没事儿,就问问我明天的行程,晚上约好一起和客户吃饭。”
祝星栗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嗓音粗哑,于黑暗中莫名能听出一丝不悦:“就这点事,老板大半夜给一个已婚少妇打了十五分钟的电话?”
段伏仪这会儿又困又累,思绪疏理着明天的行程,没将他的问话往心里去。
“人家认真负责,多长时间的电话都不为过。”段伏仪拍了拍祝星栗的胳膊肘,“你松开,我喘不上气了。”
祝星栗冷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松,嗓音变得更沉:“媳妇,要不要换一家律所工作?”
“为什么要换?”段伏仪不明所以,皱着眉问。
祝星栗没说话,直觉告诉他这个老板的行为已经越了界,让他产生了难以启齿的担忧。
“我能有这份工作,其中的不容易你也知道。品牌硬、薪水足、同事关系也融洽,放在S市或者全国,也找不出第二家比现在更好的。”段伏仪将道理摆出来,又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担心我累,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祝星栗叹息,松开手在她额上亲了亲:“明天在哪儿和客户吃饭,结束后我去接你。”
“金融街一个日料店,明天给你共享位置。”段伏仪揉了揉眼,“睡吧,晚安哦。”
这一晚注定不会安稳,祝星栗失眠了半宿,转天醒来眼眶下挂着一片乌青。
早起上学的路上,祝子瑄无比关心地问:“老爸,您是欲求不满了吗?我昨晚那么早就睡了,您和我妈就没解决一下?”
小朋友人小鬼大,平日里不爱和同龄人玩耍,和路透倒是称兄道弟。祝星栗乐得有人帮他带孩子,辈分也吃了香,就没拘束俩相差二十岁的忘年交的社交往来。
可路透是什么人,满嘴没遮没掩地,有些荤话不仅敢当着未成年的面说,背地里也没少灌输。这会儿发问,不用深究就知道,肯定是将路透那小子的贯口学了去。
儿子煞有介事地装感情导师,祝星栗一把捏住他脸上的小肥肉:“皮又散了,是不是欠教育?”
“爸爸,瑄瑄痛!”祝子瑄求饶,“爸爸你不能将气都撒在瑄瑄身上,虽然我也很爱妈妈,但有些痛是不适合小孩子承受的!”
祝星栗被气笑,翻开手机通讯录,直接打给路透:“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再从他嘴巴里听到不干不净的话,老子就跟你绝交。”
路透这会儿刚起,一边从助理手中接过报表,一边行云流水地签字:“小瑄儿又语出惊人啦?果真是我的关门弟子,我后继有人了!”
祝星栗冷哼一声:“他是我儿子,你想后继有人自己生去,最后一次提醒你,再带坏我儿子,老子就吞掉你整个公司。”
路透家里的公司前两年没顶住金融危机那波大浪潮,眼瞅着五百多号职工要下岗再就业,二世祖忍辱负重,以一己之力扛起倒了一半的大旗,跟个救世主一样挽救公司于水火之中。当然祝星栗、沈莫和顾炎泽没少帮忙,多年情谊不是假的,该投资投资,该出力出力,最后才渡过难关。
只不过,当初那个赌约中侥幸没丢的半个公司,最终一半被冠以祝星栗和段伏仪的名字。时来运转,路透最终妥协于祝星栗的“胁迫”之下。
“您是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路透敛了敛声音,迟疑了两秒后才说,“前两天在酒局上我看见嫂子了,我这不怎么灵光的第六感都觉得她身边那个老男人的眼神不对,你得提防一下。”
祝星栗沉声“嗯”了一声:“知道了,一会儿攒个局儿,我有事儿找你们商量。”
“老爸,妈妈是有危险吗?”祝子瑄小脸蛋胖乎乎,眉毛之间的肉鼓出来,“我们要去救妈妈吗?”
祝星栗将书包扔给他,严肃且认真地嘱咐:“好好学习,别整天胡思乱想。听话,晚上等我和妈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