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外头狂风大作,大雪翻飞,雪花被狂风肆虐,艰难的打着旋儿落在地上,盖住了一切颜色,将整个紫禁城渲染成了纯洁又安然的颜色。
永寿宫内的寝殿内,大半夜的时间都在床帐细微摇晃和模糊呢喃声中,温暖如春,没有感受到任何寒冷。
****
待到过了正月十五,不管是朝臣还是康熙朝的黄子阿哥们,都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四爷年前的一系列举措,朝堂上下震惊之余,也对四爷更加忠心了。
毕竟有个有能力有想法还果断的皇帝,只要是有志之士,都会觉得这是大清之幸。
因为孝期头一年还没有过去,四爷并未采取太过强硬的手段,只是批改好了折子打回去,让大臣和一众皇子们开始准备。
所有人都知道,等过了四月份,出了先帝爷孝期的第一年,一场风暴就要席卷而来。
可朝堂上的动荡还未开始,内务府的动荡却已经初现端倪。
过了龙抬头以后,松格里派人大刀阔斧将南三所的奴才从里到外换了个遍,同时传懿旨,因为国库空虚,精简后宫奴才,有大半宫里的老人儿都被送出了宫外。
若说这番行为还不够让内务府伤筋动骨,松格里将整理好的关于内务府贪污受贿,上下欺瞒的证据交给四爷后,内务府世家才迎来了山崩海啸。
****
“太后娘娘,奴才这些年战战兢兢从不敢有任何懈怠,乌雅氏不管是在内务府还是御膳房,都尽心尽力为主子们分忧,求太后娘娘替奴才等求求情,让皇上网开一面啊!奴才回去一定约束好乌雅氏那等子欺君罔上的,再不敢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乌雅丰德跪在寿康宫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他算是太后乌雅氏的堂哥,向来与乌雅氏比较亲近。
太后见他这狼狈的样子,皱着眉让邓嬷嬷将他扶了起来。
“前朝的事儿,哀家也不好多说什么,让你们管着广储司,你们就该老实些,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也不该太贪心了。”太后出自内务府包衣世家,对内务府里头的龃龉和勾当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她说话也没有太客气。
“回太后娘娘,奴才等自然是不敢太过分的,也从来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只是年前皇后娘娘就借机在内务府发作了一番,对广储司内的物什大加申斥,年后又发作了这么多宫人,奴才等实在是难啊!”乌雅丰德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家堂妹,说得凄惨至极。
“本身奴才们也是为了主子尽忠,可奴才冷眼瞧着,皇后娘娘这是不甘心看奴才们给太后娘娘尽忠,这是要将内务府换血,其心……奴才不敢议论主子,但求太后娘娘做主。”
“皇后?这件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太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想起夏天那会儿惠太妃说的话,心里有些不得劲。
“皇上那边所谓的证据,都是皇后娘娘派人收集的,可那证据是真是假……那不都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吗?奴才等百口莫辩啊!”乌雅丰德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低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光。
那么隐晦的证据都能让皇后得了去,必然是乌雅氏内部出了叛徒,等这次事儿过了,他一定会好好‘整顿整顿’乌雅府。
“哀家知道了,这件事情急不来,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先回去,哀家自有决断。”太后喝了口茶,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冷声吩咐。
“喳,奴才告退。”乌雅丰德自然是看得出太后现在心里头有火气,他也不多说,乖乖退了出去。
“叫窦嬷嬷过来。”等乌雅丰德走了以后,太后冷淡的吩咐宫女,一旁邓嬷嬷眼神闪过一抹担忧。
“主子,眼下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极为信重皇后娘娘,实在是不适宜跟皇后娘娘闹得太僵呢。”邓嬷嬷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劝道。
眼下皇上和皇后都对太后娘娘尊敬有加,她实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