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关系,急着要与自己划清界限。若他步步紧逼,反倒是会适得其反。
不如慢慢来。
“你先下去吧。”打发走了兆安,魏珩又独自一人在雅菊轩内静坐。
长公主那边一直差人盯着儿子动向,所以魏珩今日去过雅菊轩的事,长公主很快就知晓了。
在打发走颜氏之前,长公主也没想到过,不过一个颜氏,竟能令她素来冷静自持的儿子失了方寸到如斯地步。珩儿自幼懂事聪慧,素来不会叫她操什么心。
上回他这样,还是十多年前先太子府被血洗的时候。
只是,为何一个颜氏,在他心中的分量,竟然和他亲舅舅一样重要?
他不该这样的。
不过就是个才识得几个月的女子而已,她何德何能,如何能在他心中占有那样重要的位置?她如何比得上对他亲厚有加,甚至是视其若亲子的亲舅舅?
长公主已经平静了多年的心,因为此事而再难平息下来。
十多年前的那场兵乱,让她失去了兄长一家,如今她就只有珩儿和婉柔了。
如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人,她要他们在一起。她要婉柔嫁到魏家来,一辈子名正言顺的庇护在珩儿的羽翼之下。
她要让亲兄长的这唯一骨血,日后不必再诚惶诚恐的于深宫之中讨生活。
她要让她从此往后的所有日子,都如幼时一样,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长公主明显有了危机和恐慌,于是她忙喊了姜嬷嬷来,让她去把世子叫过来。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姜嬷嬷迟疑了一会儿,又问了一遍:“殿下,是要奴现在就去请世子过来吗?”
“现在就去!”长公主语气重了些,也急促了些。
姜嬷嬷忙应道:“是。”
魏珩是被从雅菊轩叫过来的,姜嬷嬷往松青院去时,被兆安告知这会儿世子人还在雅菊轩,没回来。
于是,姜嬷嬷又往雅菊轩来。
看到母亲身边的姜嬷嬷,魏珩一点也不意外。他目光平静的冲姜嬷嬷点了点头,不带丝毫情绪。
“知道了。”
姜嬷嬷则侧过身子,伸手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世子请。”
魏珩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后,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长公主一见到儿子,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打算怎么安置婉柔?”
魏珩看了母亲一眼,仍先抱手请了安:“儿子见过母亲。”之后才直起身说,“儿子说过,会为婉柔择一户好人家。”
长公主或也知道自己方才情绪激动了,于是她尽力平心静气,缓和了些脾气道:“可你该知道,对婉柔来说,最好的归宿便就是你这儿。”又说,“母亲实在不明白,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为何就比不上一个才相识数月的颜氏?”
就像当年,她和魏无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总角之交,结果竟比不上他成年之后才识得的陶氏。
为了一个陶氏,他背叛了他们昔日多年的交情。
后来又为一个陶氏,他竟背叛了兄长。当年今上血洗太子府,他可是战功赫赫。
想到此处,长公主心中大恨。总有一日,她会取了魏无垠项上人头,以慰先太子府亡魂无数。
她诅咒魏无垠此生不得好死,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魏珩看着母亲,认真说:“从婉柔出生起,我便拿她当亲妹妹待。既是兄妹之情,又如何能做夫妻?儿子知道母亲挂念婉柔,一心想为她谋个好的安身之处。但若儿子能为她觅得良缘,给她一个容身之所,母亲又何必非执拗于要她和儿子成亲?何况,婉柔和儿子想的是一样的,她也并不想嫁到魏家来。”
“知道母亲是为婉柔好,可只有她觉得的好,才是真正为她好。母亲强行加在她身上所谓的为她好,于她来说,只有窒息。”
长公主心里未尝不明白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