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会长听到安格斯的询问, 猛地回神, 齐齐关心地看向晏阳。约瑟夫关心的是曲子, 卢西恩关心的是词, 他们都有很多的话想问, 可想起上次晏阳拉奏二胡之后便昏睡不醒,都有些担心晏阳的身体。
词曲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人啊!人要是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还怕压榨不出更多东西吗?约瑟夫压根没了平时的大魔头派头, 十分和蔼地问:“小阳啊, 你要是困了的话可以去休息一下, 我们等你醒来。”
晏阳眯起眼看向安格斯。
这位保镖先生越来越大胆了。
按理说安格斯是可信的,因为安格斯是他从军部跳来的, 身家清白、能力了得, 跟在他身边算是屈才。这半年来安格斯始终表现得谦恭有礼, 对他的命令总能贯彻到百分之百去。可蹲在他面前替他穿好鞋子、睡到他床上、随意抱起他的安格斯,越界了。
“我不困。”晏阳注视着安格斯的眼睛说。
安格斯平静地把晏阳放回原处, 静立到一旁, 一副随时听从晏阳吩咐的模样。
晏阳了解安格斯,安格斯也了解晏阳。这小子做事看似肆无忌惮, 实际上心里的道道画得清清楚楚, 他可以主动撩-拨别人,别人不能越过界线, 谁要是越过了界线他便会把人踢得远远的。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这样的人无法向人敞开心扉、无法信任别人,任何主动的靠近都会被他视为别有所图。
晏阳说不困,约瑟夫和卢西恩自然最高兴,缠着晏阳问了不少问题,不时还互瞪一眼,觉得对方问题太多了妨碍自己了,两个小老头儿简直像是在晏阳面前争宠。
夏佐几人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有些东西,若不是两位会长问出来他们根本领会不到。实际上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来听,就算晏阳乱弹乱唱,他们也会被迷得七荤八素,觉得好听至极!反正夏佐几人就处于“虽然听不太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种状态。
沈良骥一直没说话,等约瑟夫两人问够了,他才开口问:“你觉得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吗?”沈良骥平日里不爱说话,声音有些艰涩,语调也挺古怪。
晏阳知道沈良骥问的肯定是琴,他说:“已经很好了,不过不同的木料、不同的丝弦,音色也可能不一样。像这种桐木所制的琴,我老师叫它凤栖琴,取自‘凤凰非梧桐不栖’,说的是古时有种美丽的神鸟叫凤凰,非梧桐木不肯栖息——连神鸟都钟爱的梧桐木自然是上好的木料。除此之外杉木、松木、枫木、花梨木,都可以制琴,只是工序各不相同。您做的琴已经很好,就是赶得急,许多细节不够精细。”
沈良骥点头。他也觉得赶得太急,不过他们是想先看看琴的用法再接着改进,既然已经听了晏阳刚才的弹奏,沈良骥已有了不少想法。他说:“可以给我神鸟凤凰的图样吗?”工序上没出错,剩下的自然是优化和艺术化。既然叫凤栖琴,沈良骥希望能在细节上下些功夫,融入神鸟凤凰这种元素。
晏阳两眼一亮,一口答应,表示明天可以给他。凤凰嘛,他从小就喜欢画,他不仅爱画凤凰,还爱画龙。他还曾经自认为自己画的龙更好看,兴冲冲地跟皇帝陛下说:“要不您把衣服上的龙换成我画的,您衣服上的龙又凶又老,不好看!”当时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皇帝陛下却哈哈一笑,叫人把他画的年轻龙绣在便服上。
吃过午饭,晏阳便回房间思考怎么把凤凰画出来给沈良骥。这年头画画的工具很多,光是笔的种类就能绕着蓝星摆上几万圈,足以让人挑花眼;到了个人终端里更不用说,画图软件千千万,晏阳也是试了十几个才找到画得顺手的。
要复原古法,笔墨纸砚都得从零开始。不如先将就着在画图软件里画一个,再弄个动态全息模型,顺便把个人终端的默认智能体换成小凤凰。
晏阳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