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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寒之气,并不愿意贸然打开帐子,便隔着那层层轻纱软帐看里面躺着的她。
朦胧朦胧的,只觉得那细唇儿格外的红润,像挂在枝头熟透的小樱桃。
这么想着的时候,目光向下,扫过那柔白细嫩的颈子,却见她今日竟只穿着个抹兜。
抹兜是水粉色的,上面连个绣花都没有,粉粉亮亮的,紧紧裹着。
这情境于他来说倒是有些煎熬,他眼神颜色转深,深得仿佛没有月亮的夜晚。
他尝过那桃尖尖的滋味。
这么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后,他忽然觉得,也许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转身,他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却突然醒了。
她低低地发出一个呢喃,熟睡初醒的人还在懵懂时的模糊声音,绵绵软软的,之后她好像看到了他,有些意外地说:“三爷回来了,我竟然睡着了,三爷怎么不叫我?”
说着间,她就要起来。
萧珩只能停下脚步,回来,不过他止步在床前了。
“刚回来,还有事,得去忙。”
顾穗儿其实是和安嬷嬷好一番计较,才订下这所谓的计策,刚才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装睡着实好辛苦。
不曾想他竟然是转身就走碰都不碰,心里便有些难受了。
如今又听他这冷冷淡淡的语气,公事公办丝毫没有半分的留恋,越发失落,心口凉凉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小嘴儿微微张着,傻傻地躺在那里,痴痴地望着他,想着他果然是嫌弃自己的,果然是嫌弃的。
萧珩本来说完那句,确实是打算转身就走的。
可是看一眼锦帐里的她,便挪不动脚了。
她清澈的眸子里盈着些许水光,躺在锦被堆里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
萧珩便突然想起,那一日她以为自己恼了,拼命地说她是喜欢的,好像生怕自己误会了一样。
因为怕自己不高兴,所以竭尽全力地解释。
她是多怕自己不高兴?又有多么地在乎?
萧珩胸膛那里泛着一股情愫,酸酸胀胀的,他盯着床榻上的人,一时竟然想起了很多。
许是幼年时的一些事太过难忘,以至于当时他虽然还很小,却至今都记得。
记得那时候娘出去做工,一直没回来,天黑了,外面下起雨,他披着破旧的褥子,一个人趴在窗沿上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忍着咕咕叫的肚子,在那灰败的天空下等着娘回来。
可是等了好久,天都要黑了,娘亲还没有回来。
太过久远了,他不记得后来等到没有,却一直记得那日暮沉沉时的雨,沾在干涩的唇边,凉凉涩涩的。
“三爷,你……”
榻上的人抿着唇儿,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眸中带着水亮的小小期盼,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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