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如今终于等来自家师父的消息,顾准激动之余,下值后立马去了李家道喜。
他都收到消息了,更别说是李家了。
李老太爷今儿早上就收到了信,乐得下了一天的围棋。听说顾准来了府上之后,他又赶紧把顾准拉到他的棋室里面,准备跟他杀上几局。
顾准很少见他这么喜形于色,便道:“老爷子想来是高兴坏了。”
“能不高兴呢,你师父已经多年不曾归家。去年圣上决意要变法,我还以为他会被召回京城,却不想,圣上绝口不提此事。他母亲为了这事儿,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没能睡个好觉。不论我怎么安慰都不顶用,她愣是觉得圣上是有意为难你师父,记挂着前面的事儿,故意不让你师父回来。”
顾准道:“圣上可没有那般小气。”
“是啊,我不是也这么跟她说的么?可她自己钻到了死胡同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老太爷已经好长时间不曾这般心平气和地跟人说过话了。
平日里顾准忙着朝政,渐渐地来李家的次数也少了,老太爷对着两个儿子也没有什么好话能说,见了面聊上两句,最后原本想要说的话也都咽回肚子里的去了,今天实在太高兴了,他不免说得多了一些。
“原先我还担心你的性子像你师父,纵然有些才气,也难以在朝堂之中立足。不过如今看来,你比你师父的聪明多了。你师父错就错在出生太好,有些自视甚高,谁都瞧不上,什么话都敢说,所以得罪的人也就多了。”李老爷子下了一颗白子,手上还揣着两个,随意地转来转去,整个人看着闲适异常,他还能抽空端详顾准两眼,“你师父别的不怎么样,不过这挑徒弟的眼光却还是不错的。”
“那晚辈便厚着脸皮收下这句夸赞了。”
李老爷子大笑:“圣上应当也是看中了你这坦然的性子。”
不像他们家老三,性子别别扭扭的,年轻的时候还能说是有傲骨,如今年纪大了,就只剩下不知好歹了。不管做什么事儿都一根筋,也不知道上回碰了一次壁之后,有没有改过来。
李家全家都在盼着李况归来,这一个多月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作为顾准的妻子,沈令仪自然也知道顾准也盼着李大人一家回京。沈令仪听顾准说起不少从前的事,也知道顾准如今能有这般造化,得多亏了那位李大人。
原先沈令仪对这位李大人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不为其他,单单就是因为皇上常在太后殿中说这位李大人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惹他生气云云。沈令仪觉得怪有趣儿的,还同顾准说起了这些往事。
“若是之前没有听你谈过李大人的话,我几乎都要以为他真是那般十恶不赦的人呢。”
顾准也觉得好笑:“圣上说的话,听一半就够了,不能全当真的。他那会儿大概也就是气急了,所以才在太后跟前发发牢骚。真到了朝臣面前,他是断然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
“这又是为何,难不成,皇伯父还会忌惮李大人?”
“算是有些吧……”想到他们家师父噎人的功力,顾准又弯起了嘴角,忍俊不禁,“我师父说话的确不中听了一些,得罪圣上来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圣上对他的观感也极为复杂,真要用个词儿来描述的话,那应该是,爱恨交加吧。”
爱……爱什么?沈令仪目瞪口呆,还能这么说么。
顾准却十分笃定:“总之,圣上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讨厌我师父,甚至我师父不在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念叨几句,见了他的奏书也会睹物思人。”
沈令仪有些一言难尽,这样的关系在她看来着实有些奇怪了。
李况的事暂且不提,总归还要再等一个多月的。眼下最着急的是沈元彻的婚礼。
沈元彻幼年的时候便定了一桩亲事,对方也是位大家闺秀,名门贵族出身,家世并不输于沈元彻。只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