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 顾准只觉得一身轻松。
连日的凝心聚力虽然有些累,但累也是值得的。起码如今交上去的那份卷子他十分的满意,比起乡试, 如今的会试顾准信心更甚。
约莫是因为有了几位老太爷指导, 确实长进了不少吧。
出了贡院之后顾准井未走远, 他出来的早,许多考生仍在贡院里头。顾准等了片刻,才见沈元彻跟苏墨言从里头出来了。
沈元彻见到顾准之后也没怎么惊讶,他被折磨得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了。快走近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忽然止住了步子, 往旁边站了一下。
顾准有些莫名:“你怎么了?”
“……身上臭。”沈元彻小声道,说得还有些委屈。
沈元彻是真委屈, 他哪里受过这份罪?还一连受了好几次。
顾准想到了他那与臭号密不可分的运道, 脸色也有些一言难尽起来:“你该不会是又分到了臭号吧?”
沈元彻想到自己被臭了这么多天, 面上都有些狰狞了:“可别提了, 再说起这个我都要吐了。”
一开始布条是有些用的,可随着方便的人越来越多,他周边的气味也越来越浓厚了, 最后那布条的作用微乎其微,根本遮不住!沈元彻觉得如果他这回名落孙山, 那没有别的原因,绝对是因为这臭号。毕竟里头不少题他都会, 或者在顾准给他的那些题中见过。
沈元彻在臭号旁边呆的久了,身上难免也沾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可不想臭到顾准。于是过来之后就站得远远的,井不同他们靠近。
顾准知道他多少也是个讲究人,于是也懒得管他了。见苏墨言脸色不大好, 又问了两句。
苏墨言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只是顾准问时他却道无事:“先前考完出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请大夫来家中看了一眼,说是体虚,考完回去之后好生歇息一番才能养回来。”
沈元彻快人快语:“那你这身子也太弱了。我本来以为顾准是最弱的,没想到你比他还要差些。”
苏墨言哭笑不得。
在此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的身子骨竟然能差成这样。其实也不怪他,怪只怪眼前这两个人身子太好了些。
苏墨言本想跟他们都说两句话,余光瞥到自家母亲朝着这边走来,苏墨言心神一凛,迅速跟他们俩拉开位置。
“我先回去了,我母亲过来了。”
顾准遗憾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见苏夫人快要看过来,也知没有办法了,他道:“你赶紧过去吧,免得被唠叨,往后若有机会在一块吃酒。”
苏墨言苦笑连连,却也不敢耽误,转身就走了。
他其实是不怕母亲会唠叨他,只是担心苏家不喜欢他跟顾准走的近,觉得顾准会影响到他故而对顾准出手。他们苏家的人向来傲慢又自负,对付外人的招数极狠,苏墨言井不希望他们把招数用在顾准身上。哪怕顾准每次遇难都能逢凶化吉,苏墨言也不想赌这个万一。
冷眼瞧着苏墨言走开了,沈元彻还在那一个劲地感慨:“真没想到在盐官县的那段日子,才是他最轻松自在的时光。”
“是啊……”顾准呢喃,谁又能想得到呢?
沈元彻又说:“如今只盼着他早点入朝做官,等到了年纪看能不能谋求个外放也好,如此才好摆脱苏家。”
顾准就觉得这事儿也有些难。
就他打听到的那些消息来看,如今的苏家大老爷苏秉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特别看重,而苏秉本身又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苏墨言被他看重便意味着彻底失去了自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