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自是不用说, 任凭朱老板把这游记的价格定的再高,也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掏钱买书。虽然骂声不小,但是他们骂的都是朱掌柜和书斋, 对写出的这位莫须居士却很是大度,并没有把涨价的帽子扣到他头上。
朱老板默默承受了所有,面上愁容,实则心里暗暗佩服他们世子爷。
原本朱老板挺担心定的这么高的价格书会卖不出去, 却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看书的决心。原来世子爷说的才是对的。朱老板承认一开始他对世子爷存了轻慢之心,当然这也不怪他,实在是他们家世子爷之前做的事情太不着调了。
临安府如此, 京城那边更是供不应求。第一批印好书上架之后,不过半日便被抢购一空了。就连长乐宫的那位太后娘娘也让人赶紧买了本新的回来。
她眼睛不大好使, 所以每每沈令仪过来请安的时候便会让孙女读给她听。沈令仪生得一副好嗓子,太后就喜欢听她读书, 总觉得宫里那些女官都比不得她孙女读的好。
只可惜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二卷,终究还是太短了一些。第二卷主要写的还是顾景明在归墟国的事儿, 共计八章, 其中涉及归墟国各种风土人情, 听来叫人耳目一新,只恨不得身临其境亲眼去看一看。太后老人家一边佩服作为莫须居士的想象力, 一边也忍不住思索:
“你说这归墟国真有那等高产的粮食吗?若真有的话,派人前去取来,咱们大梁往后岂不衣食无忧了?”
沈令仪失笑,这问题,她也不知。
无独有偶,太极殿中, 皇上刚好也问出了这一句。
阶下的秦王却觉得皇上问的有些不着调,这书他也看了,不过却是闲着无聊随手翻了一下。不像皇上跟太后看书看得这么认真,秦王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海外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国度,他觉得这不过是写书的人胡诌的。秦王当下也是这么回的:“皇兄怎的还真把这游记上的东西当真了?倘若真有那等高产的粮食,为何从前无人发现?”
皇上斜眼瞅了瞅他:“所以你觉得这是杜撰的?”
秦王面无表情:“显然如此。”
皇上摇了摇头:“朕却觉得未必。只可惜当初朕回京的时候没将元彻带回来,要不然,这会儿也不至于连一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秦王一惊:“这事儿跟那臭小子也有关系?”
“你不知道?”皇上挑了挑眉,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秦王似乎也看过这游记吧,他怎么就没发现这游记就是从秦王妃名下的书肆里印出来的?
见秦王仍一头雾水,皇上好心地点拨了他一下:“你成日里忙来忙去,只怕元彻还没来得及同你说此事。朕早已经差人打听了,这游记是让元彻弄出来的。他在临安府不是有间书斋么,最开始这游记只在那书斋里卖,没多久他又瞧中了京城的书肆,便让人运了不少书过来。”
秦王一下子就黑了脸。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秦王心里别提有多膈应:“这兔崽子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干,就知道倒腾他这些歪门邪道。”
就这么个废物东西还要跟着李叔寒学,便是李叔寒再厉害,怕也教不透他这个榆木脑袋。
皇上一听到他的腔调头都大了:“他又没做什么错事,你何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他还能做好事不成?”秦王反驳。
皇上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反正秦王一直以来便是如此,凡是有事情牵扯到了元彻,不管好事坏事在秦王眼里都必定是坏事儿。
摊上这么一个父亲,元彻也着实倒霉了。
他与秦王到底不同,虽说是一母同胞,可他却比秦王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