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只认十九岁的我当丈夫,那我即便假装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沈纤纤目瞪口呆,疑心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他方才没有失忆?是假装的?
沈纤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细细思忖,又觉得好像不是没有可能。他重新失去记忆这件事,细想起来,实在是太巧合了一些。
那他的举动……
沈纤纤心情格外复杂,她动了动唇,想说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卿卿,我对你从来都不是负责。我是真的心悦于你。”萧晟一字一字,说的极为诚恳。
他甚至拉过她的手,放在他胸口,让她感受他的心跳。
沈纤纤恍惚了一瞬,随即又清醒几分。她试图抽出手,却没能成功。
她断然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
往事历历在目,他那句“我是真的心悦于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萧晟也知道,发生那么多事,要取信于她并不容易。
他双目微阖,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是真的。卿卿,如果不是心里有你,我又何必留下你?”
晋王言辞恳切,沈纤纤却不肯轻信:“你那不是为了负责吗?”
萧晟语塞,理了理思绪:“如果真的仅仅是为了负责,那你走以后,我在京城找一找你,也就仁至义尽了,又何须费尽心思找到这里?”
沈纤纤思绪急转,当然他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她当初离开京城时,也以为他只会出于道义在京城找几天。
旧事在脑海里浮现,沈纤纤心中一凛,驱走杂念,极其冷静地道:“哦,那你是为了你一生只娶一妻的誓言。其实不必如此,我们之间情况特殊,你不用把我当妻子。你所中意的王妃,要出身名门、温婉贤良、恪守闺训。我哪里配?”
这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一碰就疼。
萧晟面色一僵:“我其实并不在意王妃的出身。京中贵女多的是,你看我可曾多看过谁一眼?那些话,那些话都是我信口胡说的。”
“信口胡说?”
萧晟觑着她的神色,轻轻点一点头:“嗯,这件事是我不对。”
这种话语很难启齿,但真说出口以后,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萧晟微一思量,缓缓说道:“你离开后,我有认真反思过。我恢复记忆之后,确实行事不当,让你误会。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
沈纤纤抿起唇,微微眯了眯眼睛:“这话当真?”
见她似有松动之意,萧晟暗松一口气,庆幸自己这一步路没有走错。他果断点头,唇畔漾起一抹轻笑:“当然。”
沈纤纤笑了笑,抽出手,一字一字道:“好,那我要离你远远的,你不能再找我。”
她对十九岁的他有情意不假,但还不至于因为他这一番话就稀里糊涂信以为真。
萧晟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他唇线紧抿:“除了这个。”
“除了这个,那就没有了。”沈纤纤心内火气上涌,委屈和气恼交织,“我只要这个。”
骗子,到今天还骗她,还装十九岁的九郎来骗她。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以为九郎回来了。
萧晟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温语说道:“卿卿,别闹。除了这个,别的都行。端茶递水、布菜盛汤、染指甲、一天一首情诗……”
听他细数先时相处的点滴细节,沈纤纤眼眶更酸:“我才不要你做这些。有本事,你把九郎还给我啊。”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恢复记忆前后的他,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但是她固执地要把他们区分开来。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告诉自己:不是九郎对她不好了,而是她的九郎“不在了”。
如果“九郎”还在,一定不会那样对她。
萧晟心里发酸,感觉喉头似是被什么给哽住了:“卿卿,你的九郎不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