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行走的经验非常丰富。
在去沈家做养女之前,爷爷一直让她穿男装、将脸涂黑。
是以此次一出晋王府,她就迅速换上男子衣衫,又买了黑粉均匀地涂满面颊,还小心做了修饰。
她原本艳光四射,刻意掩饰之后顿时黯淡不少。
纵然是熟识之人,也未必能认出这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的男子,就是风华绝代的晋王妃。
沈纤纤穿了三年女装,乍然变回男子打扮。一时还有点不习惯,但很快就适应了。
她这几日谋划着离开,早早便在心里盘算过。
既然要走,那肯定要走得远远的。
京城中,她唯一能托底相交的是沈之远。但眼下这情况她并不适合前去投奔。
——她离开晋王府之际,已留下书信,讲明缘由。可难保晋王不会出于道义派人找她回去。
他若有心,只怕找的第一个人就是沈之远。
甚至连京城,她都不能久留。
除了京城,她最熟悉的地方是兖州。从她有记忆起,她就随着祖父在兖州穿街过巷。
他们在兖州,还有一个很小的房子。破败归破败,勉强也算是个容身之所。
不过她与沈家发生一些不愉快之后,自然也不能再回兖州去。
她记得祖父说过,他原籍洛阳。因前朝末年战乱,颠沛流离,终生未再返回故土。
反正她没有其他牵挂和容身之处,那么便去洛阳好了,去看看祖父生活过的地方。
只是此去洛阳,路途遥远。她那三脚猫的把式,万一遇上贼寇,可就危险了。
且出门远行,路引也是个问题。
当然,这对沈纤纤来讲,虽困难但并非不能克服。
平民百姓办理路引并不容易。需要理由正当,要邻居作保,还要官府同意,审理极严。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沈纤纤知道,一些客商为求方便,会选择伪造路引。
她也走了这条路。
京城东市鱼龙混杂,沈纤纤花了二两银子,用“沈先”的身份,得到一份堪称以假乱真的路引。
——她早年随爷爷卖艺时,一直做男子打扮,有两个户贴。一个是她本人,另一个则是叫沈先的男性。
后来她在沈家做养女,默认沈纤纤这一身份。
但是“沈先”这个户贴始终在她手上。
当初她想从沈家逃走时,计划的就是用沈先的身份远走他乡。
可惜在玉京园撞上晋王,答应陪他作戏,假扮他的真爱。
时隔数月,不过是又回到原点而已。
当然,情况相比那个时候要好很多。至少此刻她手上有沈之远留给她的傍身钱。足够她数年内衣食无忧。
看来只有等她安顿下来之后,再慢慢还沈之远的恩义了。
沈纤纤怀揣路引,大步进了一家镖局。
“去哪里?保人还是保货?”镖局大掌柜头也不抬,低头看着账本。
“去洛阳,保人。”
大掌柜抬眸,瞧一眼皮肤黝黑的少年:“一等镖?二等镖?还是三等镖?”
“怎么讲?”
“一等镖五十两,二等镖三十两,三等镖二十两。价格越高,镖师就越多,也就越安全。童叟无欺,概不议价。”
沈纤纤估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银钱,正要开口。
忽听外面有人大声高呼:“走镖啦,走镖啦,一等的镖师,三等的价格。”
大掌柜双眉紧蹙:“去去去,到这儿来抢生意!”
沈纤纤听这声音似曾相识,回头一看,轻轻“咦”了一声。
原来是他。
门外吆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衣饰普通,长得倒是挺精神。
他手上举着一个破旧的布旗,上面写着“长行镖局”四个大字。
大掌柜愤愤说道:“就一个人,还敢自称镖局!”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