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纤小声问:“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萧晟抬眸,似笑非笑:“你说呢?”
何止是想起来,简直像是有人把这段时间的种种细节一股脑地全往他脑海里塞。
完全不敢相信,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他失去记忆,误以为两人是真正的爱侣,也就罢了。她明明清醒着,知道约定,又怎能听任情况发展到这一地步?
沈纤纤脑中轰然一响,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要完。
果然是想起来了!
早不想起,晚不想起,偏偏在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想起来。
“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嗯?”晋王声音不高,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因为他音色偏冷,让人听着顿觉阵阵凉意。
沈纤纤心中百转千回,低下头,老老实实回答:“我们当初约定,我假扮王爷真爱,陪王爷作戏。短则三五月,长则一两年。”
“那你是怎么做的?”晋王声色清冷,“本王失去记忆,你也失忆了吗?”
“王爷,我可以解释的。”沈纤纤霍然抬头,急急辩白。
萧晟面无表情:“本王听你解释。”
他倒要听听,她能说出点什么来。
“首先是成婚。”沈纤纤理了理思绪,放缓语速,“我从来不敢妄想成为晋王妃,是皇上赐婚。当时那种情况,皇上下旨,我哪里能拒绝得了?”
萧晟沉默不语,皇帝赐婚,的确不能怪她。连他都没想到,他昏迷之后,皇兄居然会做出赐婚的决定。
而皇兄之所以这么做,大概还是因为他们平时作戏太成功了。
“其次,你醒过来后,不记得之前的事。我私下跟你说了,我说了我们是假的,可你不相信啊。我说了好几次你都不信,这还能怪我吗?”
萧晟轻笑,意味不明:“说了好几次?”
对,她确实说过几次,但阴差阳错,机缘巧合,都被失去四年记忆的他,误以为是在说气话。
一想到这里,萧晟眉心就突突直跳。
十九岁的他是个傻子吗?居然会真的相信他在二十三岁那年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非要娶进门?他是那种沉迷美色的人吗?就算他突然开窍,喜欢一个人,也绝不可能性情大变高调示爱。
这么明显有内情偏偏就看不出来,还能把请求赐婚的奏折当成重要物证?
他之所以敢请求赐婚,分明就是笃定了皇帝不会答应。
这样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想不明白?
晋王甚至有几分怀疑,他十九岁时,真的有这样愚蠢吗?
知道的是失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智了。
“因为答应了王爷,要在人前作戏。澄清的话,也就只能私下说。见王爷执意不信,我也没办法。”
“后来我就想着,只要没有夫妻之实,等王爷恢复记忆自有对策。所以当晚我就搬到永春园去住,是你让我搬回正房跟你同住,还要跟我同床。是你再三强调,说什么都不会发生,我才勉强答应的……”
沈纤纤越说胆气越足,也不似一开始那般畏惧:“甚至八月十五那天晚上,也是你先的,我推过你,推不开。我让你停下,可你根本就不理我,还亲我,不让我说话……我就那点力气,哪能挣得过你啊?事后我想着,反正都这样了,就,就随你吧。”
她这一番说辞,将自己推脱得干干净净。
事情刚发生时,她也理亏心虚。但到了这种时候,自然都挑有利于自己的说。
总不能傻乎乎地把罪责都应承下来。
其实细细分析下来,她感觉自己固然有错,可错误也着实有限。犹记得一开始,她牢记约定,一丁点想法都没有。还是后来澄清无望,破罐子破摔,然后不知不觉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萧晟哂笑,语气不明:“这么说来,都是本王的不对了?”
她是在解释,然而每一句话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