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微动,试探着问:“九郎,你这是什么反应嘛?难道你不认得人家了?还是不高兴跟人家成亲?”
声音娇滴滴的,语气也格外亲昵。
萧晟心里不由地罕见地生出一丝慌乱。现在的情况貌似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抬眸,目光幽远,语速极缓:“本王认得你吗?”
他在自己十九年的记忆里,快速搜寻了一遍,确定并没有眼前这个女子。
她这种相貌,他若见过,定然印象深刻。
可福伯总不至于联合外人对他说谎。
到了这个时候,沈纤纤基本确定,大概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因为有外人在侧,她只能依着平日行事作风,做出一副失望伤心的模样来:“九郎,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你说你认不认得我!”
福伯和郭明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王爷,可不能这样说。”福伯皱眉劝诫,“这些天王妃为了你,几乎是不眠不休。你说这话,就伤她的心了。”
他身后的圆脸侍卫也一脸赞同地点头附和。
“本王真不认得她。”萧晟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我还纳闷呢,一睁开眼,肩头多了伤,还多了个王妃……”
“怎么连肩头的伤都不记得了?这不是您为了救王妃……”
萧晟脑海里的某个猜测一点点变得清晰,心底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他轻声问:“今天是哪一日?”
“七月二十。”
萧晟眉峰蹙得更紧了。他率军班师回朝时,已是八月底,又怎会倒回到七月去?
伤口处还隐隐作痛,不是在做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福伯补充一句:“王爷,您昏迷了整整五天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冲喜起了作用。
“现在是哪一年?”
福伯不明白王爷为何这样会,但还是如实回答:“泰启十六年,怎么了?”
萧晟眉心剧烈跳动了一下:“十六年?!”
他六岁时,一母同胞的皇兄登基,次年改元,称泰启元年。十二年春,西南叛乱。他随着赵元帅前去平叛,并于当年秋天班师回朝。
现在竟是泰启十六年,也就是说,他有四年的记忆都是空白。
这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沈纤纤觑着他的神色,小声试探:“九郎以为,现在是哪一年啊?”
晋王没有接话,只吩咐福伯:“去请太医。”
沈纤纤柔柔一笑,眉梢眼角不自觉流露出些许妩媚:“已经请了,你刚醒过来就去请了。”
萧晟唇线紧抿,没有作声。
不是故意不理会,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容颜绝丽的王妃。
杜太医来得很快。
听闻晋王清醒,他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放下。差点以为王爷会昏迷一辈子呢。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杜太医匆忙上前,关切询问,“王爷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杜太医。”晋王放下手上的邸报。——这是他方才命人去他书房取的。
他知道自己习惯,会收集累年的邸报。此番出事,这个小习惯,倒是能帮他简单快速地了解一下这四年中的朝廷大事。
“别的还好,只是有些事,记不太清了。”萧晟缓缓说道。
沈纤纤睫羽轻颤,低呼出声:“怎么会这样?太医,这可怎么办呀?”
她心里却想,果然如此。怪不得他只同福伯说话,看她时完全是在看陌生人。
杜太医收回诊脉的手,神色凝重,良久才道:“这倒有些麻烦了。不过还好,王爷先前伤在后脑,永远昏迷不醒,或者变成痴傻都有可能。现如今只是记不清一些事,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如果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话,其实也不是很要紧的。却不知王爷哪些事情记不清?”
晋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