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问:“我现在能抽身吗?”
萧晟眼皮跳了一跳:“什么?”
沈纤纤声音极低,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与九郎感情真挚,已人人皆知。其实以后不在人前出现,也无碍的,是不是?”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她能不能现在就离开。
他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晋王心里那点涟漪瞬间散得一干二净。他眉心狠狠一跳,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沈纤纤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不答应。好在她也只是试探着随口一问,对这个答案,倒也称不上多失望。她只轻轻叹一口气:“那好吧。”
她的叹息声又轻又细,萧晟感觉似是有什么在他心头挠了一下。他静默一瞬,低声承诺:“今天委屈了你。你放心,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眼下这情形,让她离开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肯定不会再让她有任何闪失。
因为大皇子醉酒这个小插曲,皇帝心情不快,魏淑妃也兴致缺缺。是以神树祈愿后,小公主的满月宴就结束了。
萧晟返回玉章宫偏殿接沈纤纤,赴宴的皇亲国戚则尽数告辞出宫,娘娘们也各自回了寝宫。
晚宴上,皇帝给足了魏淑妃颜面,当晚却宿在了薛贵妃处。
魏淑妃一回到寝宫,脸上的温柔笑意就瞬间消失不见。
她脸色发白,眉尖若蹙,良久才捂着胸口慢慢吐出一口气,声音极低:“可惜。”
——
大皇子萧世钧现在很不好受。
在玉章宫的偏殿被人发现时,他曾短暂犹豫过,要不要借机喊冤求父皇查明真相,然而须臾之后,他就打消了念头。
他与沈姑娘被人下药关在偏殿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诚然他们之间无事发生,但外人又怎会相信?若是对方反咬一口,说那香是他自己点的,是他图谋不轨,届时他又该如何自证清白?说不定他宫里那几个会弹筝的宫女就是他见色起意的明证。
跟老二老三不一样,他没有盛宠的母妃,也没有可倚仗的舅家,他不能赌。
何况沈姑娘已成功躲了起来,幕后黑手诡计落空,又何必冒险多生事端?
因此短短数息间,大皇子就决定,先佯作醉酒将此事混过去,过后再慢慢查证,揪出真凶。
被送回寝宫之后,大皇子在净房草草纾解两次,又在冷水中浸泡许久。等奉命前来的太医为他诊脉时,发现他已嘴唇发紫,脸色铁青。
太医一惊:“殿下,这,这不像是醉酒之态。”
“对。”大皇子面无表情点一点头,“劳烦太医开两副药调理一下。”
事关宫廷隐秘,太医也不敢多问,只匆忙随着大皇子心腹内侍前去开药。
大皇子缓缓合上眼睛,今晚的事情,一点一点浮上心头。
他素来善饮,晚宴上只喝了两三杯,就觉得昏昏欲睡,只记得恐御前失仪,出去醒酒。后来竟人事不知,再有意识就是在玉章宫的偏殿里了。
多亏沈姑娘警醒冷静,临危不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沉默寡言的老二?热情爱笑的老三?
大皇子不知道酒是在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对于带着沈姑娘去更衣的宫女,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此事要从那个宫女身上查起。
等等,大皇子心头一跳,瞳孔骤缩。他怎么把沈姑娘给忘了?她不会还在玉章宫偏殿的横梁上吧?
“王忠!”
心腹内监王忠匆忙而至:“殿下。”
“你悄悄去玉章宫的偏殿看一看,若是里面有人,务必保证其安全。”
王忠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约莫两刻钟后,王忠才回来:“殿下,偏殿里并无旁人。小人只找到了这个,似是殿下之物……”
说话间,他呈上一根发簪。
大皇子眼眸微动,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