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班里的同学们都到齐后，林老师就开始发话了。
先是寒暄几句，跟着就说到了这学期的安排。
每次开学，班级都会有不少同学消失不见，再也没回来班级里，大家都有些习惯了。
这会子，林老师在讲台上谈论着，底下的学生也在讨论。
“林野他不来上学了，听说是他后妈不给读书，要留着钱给肚子里的孩子呢！”
“他真可怜，成绩那么好也不给读书，他爸爸就不管吗？”
“呸，他爸早就被那个后妈给迷了心窍，早前只有一个孩子还好，现在后妈怀孕，更加不拿小野当回事了！”
听着后边的议论声，海棠无端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林野她也认识，成绩很好，经常考试第二第三，从来没跳出过前三，学校里的老师都认识他，好像还和林老师有亲戚关系？
连成绩第二都不给读书，后妈真可怕！
还好她妈吵架后又回家了，要不然顾月儿和蒋山海真的离婚了，他和哥哥也会有个后妈，到时候说不定也不能上学了！
海棠自动忽略了蒋家由蒋婶子做主，并且她还有三个当兵的叔叔，以及老爸有多听蒋婶子的话这些事……怎么样也轮不到不让她上学的！
听到下边的议论声渐渐扩大，林老师按捺不住了，敲了两下讲台桌，咚咚咚的声音十分清脆响亮。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
“别说话，既然有时间，那就交一下寒假作业吧。”
“从后面往前递，一排一排递上来，谁没交的主动站起来。”
林老师的话十分冷硬，脸上也没了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野的事情。
大家都有些唏嘘，更有作业没写完的在哭喊。
“天哪，这么快就要交作业，我还没补完呢！”
一个学生哀嚎着，同桌则嘲讽道：“切，什么补，根本就是抄吧！”
“快别写了，我要交作业了！”后面的女同学弱弱地开口。
海棠注意到这一幕，不免有些皱眉，班里男生和女生的比例差的有点大。
她数了数，四年一班有三十八个孩子，女生只有十四个，男生却有二十四个。这个巨大的落差，显然有不少女学生被辍学了。
海棠有一点难过，她想起村里的女孩子，绝大多数都没上学，只有零星几个像她一样，因为受宠所以才能有上学读书的殊荣。
大家还是一致认为女孩子读书没用，仅有的上过学的，也是上到二年级就被家里喊回去了。
“嗨！”
有人跟她说话，像海棠打招呼。
海棠一眼扫过去，是蒋秀彤，她居然也在班上。
原本她俩是没什么交情的，但是因着毛蛋等人的关系，在寒假里也没少碰面，所以关系还算不错。
见到熟人，海棠很高兴，回以一个笑容，随即蒋秀彤笑得更高兴了。
“老师，我可以报名吗？”
一个弱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将视线转向了门口。
海棠感觉说话的声音让她莫名熟悉，转过头一看，居然是王小花。
许久不见的王小花，今儿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头发也老老实实地扎着，看上去还蛮整齐的，只那双鞋子前面还破了个洞，露出两只大拇指，上面的冻疮十分瞩目。
黒黄的小脸蛋也擦干净了，尽管有些黑黝黝的，但好歹是干净了，没有那么灰扑扑，看上去也像个普通小孩一样，现在那一副怯怯的表情，看着就让人不免有些同情。
“你是？”
林老师皱着眉想了好一会，不记得自己三年级有教过这个学生。
“你是不是之前上过一年级的王小花？在王老师的班级里？”
好一会，林老师才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了这么个符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