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拖拉机多好啊!我以前出来就喜欢坐拖拉机,站在车斗里,还有震天响的声音伴奏,挥斥方遒,你就没有一股豪气冲天的感觉?”梁玉微这还是十年来第一次下山,别说坐拖拉机,就是撵鸡她都兴奋。
赵悦童心情就比较复杂了,挥斥方遒豪气冲天的感觉她没有,她的感觉异常纯粹直白——脸蛋子都要吹掉了!
好歹梁玉微还是坐拖拉机的老江湖,她一大早就将赵悦童裹得严严实实,还偷偷在赵悦童手闷子里塞了俩小巧的手炉,等到乡里第一中学的时候,赵悦童身上手上都还是热乎乎的,就是把手闷子给梁玉微的时候跟做贼一样。
不能不小心,那小巧手炉她看了,吉祥纹的镂空和人手摩挲沁出来的油亮,都能看得出这是上好的古董,眼下可还乱着呢,让人看见指不定就被谁抓走了。
梁玉微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直接给扔在了自己的挎包里:“你好好考试,娘给你弄点好吃的去,中午考完了试老实在这儿等着我啊,我带你和咱们村里的人找地儿休息。”
“嗯,那您小心些,别跟人生气啊,现在好些人脑子……”赵悦童凑近梁玉微,也顾不得考试紧张,只顾着担忧了,“您也知道的,不大正常,还特别轴,咱们犯不上这个时候跟傻子计较,您说是吧?要不……”
“行了,臭丫头,你是婆婆我是婆婆?我心里有数,你考试这两天我就是有天大的事儿都不能闹腾,好了吧?”梁玉微好笑地弹了弹赵悦童脑袋,小丫头这两年倒是看着张大了点儿,这唠叨劲儿倒是跟李国盛有点相似。
“嘿嘿……我这不是听爹跟您说话听习惯了嘛!那我考完试等着您呀!”赵悦童笑嘻嘻晃了晃梁玉微的胳膊,这会儿又像个小孩子了。
“成,你放心,娘肯定老老实实,你也给我好好考,不求你封官……哦不是,不求你考上那啥最高学府,可也不能给咱老李家老梁家老赵家丢人啊!”梁玉微捏了捏赵悦童刚露出来的白嫩脸蛋儿,“别紧张,放轻松哈,娘走了!”
“……您慢点儿!”赵悦童本来还不紧张来着,听梁玉微这么一说反而紧张起来,李家梁家赵家,人家光耀门楣就一个门楣,她可倒好,还有仨,压力山大呀!
好在赵悦童是考试型‘人才’,意思就是平时不咋用功,到了考场上从来不紧张,凭脑子从小到大也没考特别差过。
这一次也差不多,安慰了好半天手都紧张地直出汗的知青们,大伙儿都检查好了自己的证件和文具,很快就坐进了考场。
等老师发试卷的时候,赵悦童突然有点小激动,她这也算是参与了历史进程,可惜她不够聪明,不然要是考个文科状元啥的,赵越瑾说不定都能从报纸上找到自己的名字,那才是真的老赵家祖坟冒青烟了呢!
等看到试卷的时候,她才按捺下自己的激动,开始认真看卷子,文科第一天考两门,上午政治,下午语文,第二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史地,语言类大学还要加考英语。
这一认真赵悦童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按理说政治对她这样穿越来的选手应该是最不友好的,毕竟她没啥政治敏感度,就是梁玉微救的老头那身份,她还是好久才猜出来,所以这门功课她就努力背了课本,打算混个及格就行。
可打眼一看试卷上的题目,竟然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赵越瑾给她画重点的题目……这这这,她就知道哥哥最心疼她了!
要是考卷都这么简单,她说不定真能考个状元?也许是坐在命运选择的路口,赵悦童很有点激动,眼框里泪花儿都要蹦出来。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忘记带文具了?”第一届高考,老师们都特别重视,这一届考生等了十年,未必还能等得起以后,任何一点失误耽误的就有可能是一辈子,见赵悦童泪汪汪的,其中一个监考老师赶紧走过来低声问。
没有,就是感觉说不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