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照理说,山上山下的论心论迹,如果再牵扯到是非功过,好像自古就是没有真正掰扯清楚的一笔糊涂账。只是单枪匹马行走江湖那会儿,曾听人言说一个比较勉
强的道理,不问过去是功是罪,但看现在是正是邪。”沉默片刻,陈平安下意识伸手轻轻拍打椅圈,思量一番,稍稍视线转移,望向司徒积玉和蒲禾那边,笑问道:“听了虚君道友的这些诚挚言语,是不是心里边气归
气,再设身处地,好像也算合乎情理?至多就是个真小人而已,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司徒积玉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就算今天不做掉王甲,这位虚君道友的徒子徒孙,以后下山游历,悠着点。
蒲禾双手掌心抵住,搓手不停,说道:“理解归理解,手痒更手痒。”
陈平安再看向曹衮他们三人,“所以这个局,很用心,火候极好,因为是专门针对聪明人的。”
“王甲想要的效果,就是一个不合理,但是合情。”
“若无谢松花和宋聘两位剑仙在场,王甲还真不一定会走这一遭,因为你们聪明归聪明,金丹境界毕竟摆在那边,剑术还是不够高。”
听到这里,曹衮问道:“这个王甲,难道是在故意找死?”
玄参疑惑道:“我们就算中了他的圈套,激愤之下,合力出剑杀个仙人,当然半点不难,杀个飞升境,好像还是很难。”
宋高元说道:“当然很难,但不是全无机会,谢松花递出第一剑,宋聘的扶摇跟上,再加上蒲禾他们几个,至少有一线机会。”陈平安点头道:“这就对了,王甲要的就是这种一点点的可能性,才能不断积累出一个让你们情愿卯足劲递剑的结果。如果宁姚没有现身,他还有更多的激将法,环环相扣,表面上看似退让,实则牵着你们鼻子走,再不小心打伤屋内一二金丹剑修,尤其是当此地斗法殃及别处那些孩子,双方就不死不休了,王甲此行目的
,到这一刻,终于达成。”“他既不是什么剑修,之所以说这个,大概是瞧见情形不对,觉得避暑行宫那位侥幸建立不世之功的隐官大人,真是名不虚传,胸襟广大,气度海量,大有唾沫自
干的古风,比起某几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年轻人……”
宁姚听到这里,咳嗽一声。
提醒某人,你们难得久别重逢一场,
陈平安只好收起某门轻易不施展的本命神通,没办法,见着了曹衮几个,总感觉像是身在避暑行宫,忍不住,习惯成自然了。
“总之,王甲就是故意惹恼我跟宁姚,还有你们的,他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他也不是什么飞升境,只是个足可以假乱真的伪境而已。”
“对吧,知己兄?”
王甲闻言摇摇头,嗤笑道:“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姓陈的,要不要我祭出本命飞剑?”
曹衮笑道:“知己兄咋个还急眼了。是剑修就是剑修呗,一屋子人,谁还不是剑修呐。”
玄参拆台道:“曹衮你被这乡音连累了,骂人半点不凶。”
宋高元笑呵呵道:“不算骂人,只是跟隐官大人有样学样,可惜天赋和功力都不够,未曾学到嫡髓,差了好几个米门神。”
宁姚揉了揉眉心,早知道就不拦着陈平安了。
她虽然在飞升城还顶着一个隐官身份,可由于当年始终没有去过陈平安坐镇的避暑行宫,哪怕对早年那边的风气,有所耳闻,到底不如今天亲眼见亲耳闻。陈平安绕过椅子,双手笼袖,开始踱步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曾经去过一趟中土神洲的阴阳家陆氏,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是走过路过不错过,我便问了陆神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嗯,就是那位道号‘天边’的陆氏家主,问他扶摇洲这条矿脉的横空出世,是不是那位蛮荒文海留在人间的后手,陆道友比知己兄厚道多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惜耗费大量心神,专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