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就直接点,咱们宝瓶洲不还有一位隐官大人?如此一来,不是更好玩?”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年轻隐官来自剑气长城,剑气长城杀来杀去一万年,可不就是最喜欢杀妖?
今夜合欢山,鬼物与精怪,数量大致对半分,会不会光是听说这“隐官”二字,就有半数货色,被当场吓破胆?
温仔细转过头,因为察觉到隔壁桌子,那个扎丸子头发髻的雀斑女子,望向自己,模样与神态,似笑非笑。
姑娘长得一般,倒是耳尖,温仔细笑着与她点头致意,然后自顾自说道:“搁我是赵浮阳,肯定搬出隐官,如此一来,这座合欢山,先前再如何人心各异,各怀鬼胎,不都得拧成一股绳,疯了一般也要杀出条血路?否则落在落魄山那个姓陈的年轻隐官手上,用屁股想都知道,从赵浮阳这种金丹地仙,到巡山的小喽啰,有一个算一个,谁能落着半点好?”
湘君祖师其实一直细心留意那位“白府主”的表情,她眼角余光发现那个年轻僧人,咧嘴笑,笑得灿烂,朝温仔细竖起大拇指。
温仔细嬉皮笑脸,与那光头和尚抱拳还礼,“过奖过奖。”
洞府名为天籁窟的琵琶夫人,她得到闺阁好友虞醇脂的心声授意,便开口问了个其实至关重要、可惜暂时几乎无人想到的问题,“敢问赵府君,虞道友,他们这次出兵,有没有观湖书院的君子贤人,在旁督战记录?”
这个问题被琵琶夫人当众抛出来,几座客厅,顷刻间再次寂静无声,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赵浮阳笑道:“不幸中的万幸,我可以肯定,此次围剿并非书院的决策。”
琵琶夫人以心声询问虞醇脂,“当真没有书院参与其中?”
虞醇脂微笑道:“放心,没有的。你想啊,若真有书院君子贤人搅和其中,我与夫君,除了束手就擒,还能如何。”
琵琶夫人闻言如释重负,确实,合欢山地界上边,这些年内讧是有,说句难听的,无非是鬼吃鬼、狗咬狗的行径罢了,否则那几个周边朝廷,岂敢在观湖书院的眼皮底下,偷摸招徕那些山野精怪或是地方英灵出身的淫祠神灵?还不是觉得即便书院知晓这等小事,也不会给予重责?
否则若真是儒家书院的意思,就不用想了,等死就可以了。
如今的书院规矩,不比以前那般宽松了,打个比方,这就像当年一国即一洲的大骊宋氏朝廷,曾经以铁腕,血腥手段,彻底禁绝一洲各路淫祠,很多时候,都无需大骊供奉修士亲自出马,当地藩属国的文官,只需手持一道宗主国礼部颁发的敕令,就可以让淫祠神灵自行主动搬迁神主,被迫流徙别处,因为在那之前,不乏前车之鉴,凡是胆敢犯禁违抗的山水神灵,不论身前身份,不论,悉数被敲碎金身,这还不止,或山神沉水,或水神填山,仅存一缕神性,永世不得翻身的可怜处境。
只说如今,宝瓶洲南部诸国,多少沉没在水底、埋藏在山中仅剩一缕神性的旧神祇,依旧不得翻案,始终无法重见天日?
与大骊宋氏礼部、鸿胪寺“诉苦”,对方两座衙门,甚至都懒得理睬,从不回复。
即便是某国皇帝国主,亲笔手书,与观湖书院“告状”,如今专管山上山下庶务的书院副山长,至多是答复“再议”二字,或是“此事待定”。
前些年,为何有南方数国,不惜被北边的大骊朝廷惦念和记恨上,也想要推倒自家国境内的山巅那块石碑?
既有一味意气用事的复国君主,亦有纯粹是奔着利益去的皇帝,想要恢复某些淫祠神灵的金身,帮忙聚拢和稳固一国山水气运。
花厅内,湖君张响道突然开口问道:“我们当中,有无内应?”
此话一出,那些个原本打算厚着脸皮也要下山离去的客人,一下子就傻眼了,心中大恨,恨这百花湖水君的多嘴。
陆沉笑着打趣道:“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