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就是……乌龟爬爬。
桂夫人无奈道:“陆掌教何必明知故问。”
不是正因为他不在,你这位白玉京三掌教才愿意现身吗?
陆沉落座后,手指敲击桌面,意思很明显了,酒呢。
金粟便以心声询问师父,要不要拿出几坛桂花酿待客,桂夫人当然没答应,她不愿意桂花岛跟这个三掌教有过多交集。
那个仙槎,在整个浩然天下都鼎鼎有名的顾清崧,可不就是陆沉当年带上桂花岛的?
“楼上看山,山头看雪,雪中看月,月下看美人,各是一番情境。
陆沉五根手指轮流敲击石桌,自顾自说道:“十五月为天文中尤物,柳七词为文字中尤物,桂花岛为山水中尤物。”
桂夫人提醒道:“陆掌教,有事说事,没事我就不送客了。”
陆沉哈哈笑道:“贫道不贫谁贫,桂夫人见谅个。”
金粟心生疑惑,师父称呼这个道士为陆掌教?
山上仙府,可没有“掌教”一说,即便是开山立派的,至多就是宗主、山主掌门等,毕竟立教称祖一事,谁能做,谁敢做?
而山下的江湖门派,倒是不缺“教”字后缀的,却是教主,也没什么掌教说法。
除非是那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白玉京三位、当然如今是四位道祖嫡传,才有资格被尊称为“某掌教”。
难道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年轻道士,是那……陆沉?
怎么可能,定然是自己想多了。一位白玉京掌教,何等高高在天,岂会敲了门,进了院子,和和气气坐在这边不说,还会厚着脸皮与师父要酒喝。
对金粟来说,这辈子唯一一次,勉强与陆沉沾边的事情,还是当年陈平安在蛟龙沟一役中,曾经亲手画出一道惊世骇俗的符箓,“作甚务甚,陆沉敕令”。
陆沉抬头望天,没来由感叹道:“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字面意思,形容女子姿容服饰美若天神,一语极尽美人之妙境。
桂夫人神色凝重。
陆沉直愣愣看着桂夫人,蓦然而笑,“开个玩笑,当不得真。”
桂夫人淡然道:“不当真的玩笑何必说出口。”
陆沉小鸡啄米,点头称是,在桂夫人这边吃了挂落,便转头望向那个狐疑不定的金粟,抚掌赞叹道:“好名字,金粟生,仓府实,则城高国强。老龙城真是沾了孙家的光啊。”
金粟小心翼翼说道:“陆真人,我父亲姓金,所以师父帮我取这个名字,只是桂花的一种别称,与那木犀、广寒仙是差不多的意思。”
陆沉一脸求知若渴的诚挚表情,问道:“何解?”
金粟笑道:“只因为桂花色黄如金,花小如粟,便有此别名了。”
陆沉再次抚掌赞叹道:“学到了,学到了,天下学问无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桂夫人实在受不了这个陆掌教的胡说八道,直接与弟子说道:“这个陆掌教,就是青冥天下的白玉京陆沉。他岂会不知‘金粟’是桂花别名。”
金粟大惊失色,赶紧起身,施了个万福,颤声道:“桂花岛金粟,见过陆掌教。”
陆沉翻了个白眼。
这就无趣了。
读未见之书,如遇良友。见已读之书,如逢故人。
桂夫人此举,大煞风景,就像帮着金粟姑娘,将刚开始翻阅的一本才子佳人书,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了那千篇一律的花好月圆人长寿。
陆沉抬起一只手掌,轻轻摇晃,笑嘻嘻道:“金粟姑娘以后这个看人下菜碟的脾气,得改改,不然只会让金粟姑娘白白溜走许多本可以牢牢抓在手心的机缘。当然了,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嘛,自然是师之惰了。桂夫人也要在术法传承之外,好好在弟子道心一事上雕琢璞玉。”
“若说世情皆如此,我不过是随波逐流,便一定对吗?一定好吗?贫道看来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