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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那个一(3 / 16)

”的剑修雨四,在避暑行宫的秘档篇幅,其实比起竹箧、流白和?滩几个,都要更多。这两位剑修,都跟随周密登天而去,占据旧天庭一席神位,尤其是雨四,好像还继承了李柳被剥离出去的神性,使得远古时代、原本神位都不在十二之列的雨四骤居高位,等于连跳数级,直接担任了五至高之一的水神。

只是陈平安依旧不知一事,假设家乡那位龙窑窑工的男人,确是高位雨神出身,那么他是真的死了,杨老头又用了遮天蔽日的神通,故而就此神性消散,重归天地,再被杨老头收拢在手,最终给了谁?还是那个活着的时候、一辈子都在自怨自艾投错了胎的男人,已经顺势补缺“走入”风雪庙、真武山这样的兵家祖庭,有了份与封姨一样的安稳处境?

其实在遇到陆台之前,陈平安对那个娘娘腔男人的记忆,早就模糊了,除了一份深埋心底的愧疚,陈平安并不会过多想起。如果不是见到了陆台,陈平安可能都不会提起半句,甚至整个人生路上,都不会在无话不可说的宁姚这边多说什么。

一个大男人,嗓音细声细气的,手指粗粝,掌心都是老茧,偏偏说话的时候还喜欢翘起兰花指。

不过这个男人很擅长针线活,龙窑那边的粗陋屋舍,年年贴在窗口上的喜庆剪纸,都是这个男人挑灯熬夜,剪子细致裁剪出来的,家乡妇人的手艺都比不得他。

陈平安的最大印象,就是一个当窑工的大老爷们,被欺负惯了,经常帮人清洗、缝补衣物,手指上戴着个黄铜顶针,在灯下咬掉线头,抖了抖补好的衣物,眯眼而笑。

说他像个娘们,真没冤枉人。

陈平安只能说对他不喜欢,不厌恶。烦是肯定会烦他,不过陈平安能够忍受。毕竟当年这个男人,唯一能欺负的,就是身世比他更可怜的泥瓶巷少年了。有次男人带头起哄,话说得过分了,刘羡阳刚好路过,直接一巴掌打得那男人原地打转,脸肿得跟馒头差不多,再一脚将其狠狠踹翻在地,如果不是陈平安拦着,刘羡阳当时手里都抄起了路边一只作废的匣钵,就要往那男人脑袋上扣。被陈平安拦阻后,刘羡阳就摔了匣钵砸在地上,威胁那个被打了还坐在地上捂肚子揉脸颊、满脸赔笑的汉子,你个烂人就只敢欺负烂好人,以后再被我逮着,拿把刀子开你一脸的花,帮你死了当个娘们的心。

再后来,男人就真不怎么敢找陈平安的麻烦了,至多是背地里说些不痛不痒的撺掇话。因为谁都知道,刘羡阳是姚老头最喜欢的入室徒弟,那会儿所有窑工都心知肚明,以后刘羡阳十有**就是龙窑的下一任窑头师傅了,关键是这家伙年纪不大,人高马大的,脾气还差,下手没个轻重,只是平日里与人相处,嘻嘻哈哈的,很好打交道,刘羡阳平日里又出手大方,从来留不住钱,月初发钱,月中就花光的主儿,所以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人缘好、烧瓷资质更好的刘羡阳。

其实小镇苦出身的人,不光是陈平安,谁不是苦哈哈的过日子,谁有资格说自己不耐烦?再说了,一个人再为琐碎小事烦心,能烦得过兜里没钱,未来日子没个盼头?

反正每个月的初一那天,所有的窑工和学徒,都可以从姚老头手里领取或多或少的工钱,那会儿,谁都不会烦。

想起雨四之流,难免会忧心忡忡。想起那个境遇凄惨的娘娘腔,有些伤感。只是想起刘羡阳,陈平安就又有些笑意。

大概正如陆沉所说,陈平安确实擅长拆东墙补西墙,搬迁东西,更换位置,可能是穷怕了,不是那种过不上好日子的穷,而是差点活不下去的那种穷,所以陈平安打小就喜欢将自己手边所有物件,仔仔细细分门别类,收拾得妥妥帖帖。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门儿清。大概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在大泉王朝的黄花观,对那位皇子殿下必须将每一本书籍摆放整齐的强迫症,心有戚戚然。陈平安这辈子几乎就没有丢过东西,所以带着小宝瓶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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