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以云杪阴神为圆心,鸳鸯渚方圆十数里之内,霎时间变得白昼如夜。
江面之上,好似阴兵过境,出现了一支英灵鬼魅齐聚的骑军,皆身水运凝聚而成,披青色甲胄,往下游踏波而去,煞气腾腾,声势如雷。
虽是一支水运浓郁的阴兵大军,气象却不显污秽,毕竟九真仙馆是一座久负盛名的仙家宗门,不是那些百无禁忌的邪魔外道。
三条火龙所衔宝珠都已经碎裂,宝镜只剩下最后一层山水阵法,但是云杪反而不再单手持境,而是双手负后,显得十分气定神闲,好像笃定那把飞剑已经是强弩之末,破不开这把九真仙馆镇山之宝的仙兵禁制。
白衣仙人,头戴高冠,鬓角飞扬,道气清奇。
只说卖相,确实是极好的。
难怪九真仙馆的练气士,会被许多山水邸报誉为山中幽人,由于九真仙馆栽种有许多古梅,山中多兰花,所以男子练气士也经常被称呼为梅仙,女子被称为兰师。
陈平安瞥了眼河面上的阴兵冲杀。
阴神远游,有些羡慕。
陈平安心中默念一声,“花再开。”
八十一位青衫客,人人一分为三。
以一条大河作为战场,两军对垒,只不过双方有些兵力悬殊。
鸳鸯渚岸边,距离那位青衫剑仙不远处,流霞洲仙人芹藻在内三位山上大修士并肩而立。
说实话,对方现身此地,三人都吃惊不小,芹藻率先移步,选择远离那人十数丈。
芹藻此刻看了眼那个神出鬼没的青衫剑仙,以心声与身边两位朋友笑道:“这一架,打得云杪都要肉疼不已。”
严格点头道:“此符珍贵,是要吃疼。寻常厮杀,哪怕遇到同境仙人,云杪都不至于祭出此符。”
那是一张九真仙馆祖师堂供奉多年的山上大符,名为紫芝白鸾遁法符。
据说是仙馆那位老祖师跻身飞升境,出关之时,符箓于仙一脉的某位道门祖师,早年登山庆贺观礼所赠。飞升老祖身死道消之后,此符就传承下来。
芹藻问道:“天倪道友,可曾看出这位剑仙的修行根脚?”
被称呼为天倪的老修士摇摇头,“看不出,只是体魄坚韧得不像话,确实难缠。”
山上修士,如果与剑修或是纯粹武夫捉对厮杀,多是依凭层出不穷的术法手段,靠那水磨功夫,一点点积累优势。
攻伐法宝,防御神通,隐匿手段,玄妙遁法,缺一不可。
陈平安转头望向那三人,笑道:“戏好看?”
芹藻微微一笑,只当没听见。
剑仙嘛,脾气都差,不理会就是了。
不然他芹藻还要出手?两个仙人打一个剑仙?就算赢了,传出去也名声不好听,输了更是玩完,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严格与那位剑仙点头致意。
不至于为了个关系平平的云杪,与这种脑子拎不清的剑仙交恶。
那个青衫剑仙的真身,依旧站在原地,抬起双手,叠放身前,手背轻轻敲击手心,神态显得十分随意。
云杪刚要再次现出法相,总不能让那个青衫剑仙只靠一把飞剑,些许古怪分身,就能够在与一位仙人的道法切磋当中,好似局外人作壁上观。
云杪瞬间心弦紧绷,极快脚踩罡步。
又祭出了一件本命物至宝,是那九真仙馆的一部神霄玉书。
脚踩七星,运神飞仙,同到玉京。神霄玉书,云升上景,永居紫庭。
云杪脚下河面,阵阵紫气,浮现出一本白玉莹然的仙家书籍,以至于附近百余丈的整条河面,瞬间下坠,往河岸两边涌去。
刹那之间,云杪真身,得以跻身一种玄之又玄的“水云身”境地。
一把悄无声息的飞剑,从云杪真身脖颈一侧,一穿而过。
这把轨迹诡谲的幽绿飞剑,只在云杪“水云身”的脖颈当中,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