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真的活命,否则你真当礼圣的规矩是摆设,文庙里头的那些个神像,一个个全是死人?”
大骊皇帝叹息一声,久久无言。
陆沉斜眼打量那位神色古板的少年,笑呵呵道:“宋集薪,或者喊你宋睦?这么巧,咱俩又见面啦,那么你知不知道,齐静春很看重你?当初继承文脉香火的关键人物,你是有一份的?可不单单是齐静春对贫道施展的障眼法,那么简单,否则我家雀儿,绝不会叼走你丢出的那枚铜钱。只可惜,你的命不错,差了一点点运气,就这么一丢丢。”
陆沉伸出弯曲的拇指食指,只留出一条缝隙,讥讽道:“齐静春送给你的几本书,真正的一脉文运所在,你竟然一本都不愿意带走,你要知道,天地有正气,可虚无缥缈的正气,那是自有其灵性的,别人给你的东西,你自己双手接不住,怨不得谁啊。”
宋集薪心境大乱,汗流浃背。
大骊皇帝轻声喝道:“宋睦!”
宋集薪总算恢复一丝清明,但还是浑身颤抖,摇摇欲坠。
陆沉继续调侃道:“小子,这就慌啦?悔青肠子了?宋集薪,那你有没有想过,双手捧住了好东西,你承担得起那份后果吗?骊珠洞天一事,齐静春为何而死,抛开你的齐先生自己求死之外,不愿躲入那座老秀才留给他的洞天,这些不提,最主要是那天道反扑。你小子只要沾上一点,就意味着很长的岁月里,不得安宁。就算你当上了大骊皇帝,又如何?就算大骊铁骑的马蹄声把南海之滨踩烂了,又能如何?”
大骊皇帝一只手重重按住少年的肩膀,沉声道:“不要多想什么!”
陆沉不再咄咄逼人,懒洋洋道:“世人总是喜欢悔恨擦肩而过的好事,忙着羡慕别人的际遇和福缘,哈哈,真是好笑又好玩。”
大骊皇帝收回手掌,手心早已满是汗水,脸色愈发惨白,“陆掌教,能否放过大骊一马?”
陆沉一愣,猛然一拍桌子,大笑道:“一语成谶!”
陆沉先是环顾四周,最后眯眼望向高处,微笑道:“如何?这可不是贫道强人所难。放心,以后如何,就靠‘顺其自然’四个字了,贫道没功夫在这边空耗光阴,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齐静春,贫道才不乐意在你们的地盘寄人篱下。”
隔壁摊子的老道人,迷迷糊糊,自打年轻道人在自己摊子落座后,老道人便一直在犯困打盹,而且也没生意临门了,所以老人就那么独自坐着,只是老道人自己都不清楚,掌心纹路悄然更改,寿命随着一条纹路悄然绵延开来而增长,这即是浑然不知的福缘加身了。
因为年轻道人被陆家导致的糟糕心情,在今天总算有了好转,便随手“法外开恩”了一次。
大骊皇帝带着宋集薪告辞离去,男人百感交集,不敢回头望去。
陆沉没来由感慨了一句,“天地造化,妙不可言。”
三教和诸子百家的圣人们,以及千年豪阀中的豪杰枭雄,其实都很忙碌的,为了这即将到来的大争之世,各自落子布局。
这一切,春风化雨,世俗百姓沐浴其中,善恶有报,福祸自招。
年轻道人打了个响指,天地清明,转头望向西边大山方向,“走吧走吧,之后一切都跟你无关了。”
老道人打了个激灵,抹了抹嘴角口水,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并没发现异样,便唏嘘岁数到底大了,不服老不行,受不住这倒春寒的冷风冻骨喽。然后老道人发现那个年轻人又笑嘻嘻坐在摊子前的长凳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欠揍模样,老道人想着先前好大一桩生意给狗叼走了,哪里再愿意给这后生传授金玉良言,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以后给抢了生意找谁哭去,便很不耐烦地挥动袖子,“滚滚滚,你小子没啥慧根悟性,贫道教不了你,赶紧让开,别耽误贫道做生意!”
陆沉双手死死按住摊子,厚着脸皮道:“别啊,老仙长给说道说道,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