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着休闲西装、戴着银边眼镜的中年人, 宋颂认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谈兴国。
另一个却是个身穿带帽薄外套的少年。
少年相貌俊秀,鼻梁偏高, 嘴唇偏薄, 一双眼睛漆黑如墨, 深不见底。
顾临深。
十七八岁的顾临深。
宋颂着着实实愣在原地。
谈兴国会找过来不奇怪, 毕竟上次谈兴国说过会亲自登门道谢。
可顾临深怎么会和谈兴国凑在一起?
这两个人前世应当是没什么接触的, 至少他没见过谈兴国。即便偶尔听到与谈兴国相关的消息, 也明显和顾临深无关。
更让宋颂想不明白的是, 顾临深应该不会在这个时期跟着别人出门。
除非, 顾临深也“回来”了。
宋颂眉头动了动,目光落到顾临深身上。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顾临深神色有些局促, 眼神里头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仿佛害怕自己会被赶走。
十八岁的顾临深, 眉眼间仍带着几分青春期少年的青涩。
只是那神色、那眼神, 明显不会是面对陌生人时会有的。
顾临深真的和他一样“回来”了吗?
宋颂顿住。
现在他家人都在,而且谈兴国这个外人也在。
宋颂给了顾临深一个眼神, 意思是让顾临深别说话别露馅。
两个人后来经常玩这种“眉来眼去”的小把戏,顾临深反应很快,接收到宋颂递来的暗号后乖乖地什么话都没说, 抱紧怀里的东西乖巧地跟在谈兴国身后。
宋颂这才注意到顾临深不是空手来的, 怀里那袋东西看起来挺沉的。
要不是还记着现在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宋颂都要上去帮他拿了。
惯性真可怕。
“谈校长好。”宋颂压下心里的冲动, 向谈兴国问好。
谈兴国提着大包小包, 手上比顾临深还忙。
听了宋颂的称呼, 谈兴国笑着说道:“别叫我谈校长,叫我谈叔叔就好。我刚找去你们原来住的地方, 你们房东说你们搬过来这边了,我就冒昧地找了过来。”
宋妈原本已经进了屋,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也是一愣。
谈兴国看起来就是个知识分子,穿着西装,戴着眼镜,一身的书卷气。
她儿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号人物?
宋妈有点局促地问:“您是?”
谈兴国礼貌地告诉宋妈自己的来意。
他顺便介绍了一下顾临深,说是亲戚家的外孙顾临深。
谈兴国毫无架子,把顾临深的情况简单地给宋妈讲了,说道:“这孩子难得主动说想出来,我就把他带来了,实在打扰了。”
宋妈听了,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
她说道:“我女儿小时候也不爱理人,多亏了她哥天天哄着她说话。”
说着她想起刚忙里忙外,手里脏,赶忙拿抹布把手擦干净,才接着和谈兴国说话:“您进屋里坐。那天的事,换谁遇上都会上去救人的,您实在不用特意来一趟。”
谈兴国笑道:“要的。我是当老师的,都说教书育人教书育人,要是自己受了帮助都不登门道谢,怎么教学生乐于助人、知恩图报。”
他把拎来的几袋谢礼放到桌上。
宋妈赶忙说道:“您来了就算是看得起我家这小子了,怎么还带东西?”
谈兴国又旁征博引地给宋妈讲了个典故,说孔子一个学生帮助了别人,却因为自己有钱而不接受赏金。回去之后孔子不仅没有嘉许他,反而说“你因为自己不需要就不接受赏金,以后别人也不敢接受了,长此以往谁还做好事”。
谈兴国笑道:“这些东西里头,只有给老人家补身子的补品值点钱,别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