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大,啊?”黎王嘲讽。
“小香,害怕便别看了。”皇帝网开一面。
香璎深深呼了一口气,“不怕不怕,我真的不怕。”双手捂着眼睛,慢慢的开了一条缝,哆哆嗦嗦的,这条缝越来越大,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香璎把死人想得很可怕,但真看着了,也没给吓死,还能正常说话,“我记得楚王殿下献给雍城长公主殿下一个硕大的南瓜。那南瓜足有三尺多长,金黄灿烂,可好看了。这张脸……当时离南瓜不远……对了,就是他!”
香璎仔细辨认过后,往后疾退,离尸体远远的,“回陛下,小香辨认完了,这人确实是楚王殿下的近侍,小香在雍城长公主那里见过。陛下,您教教楚王殿下吧,他若真要杀人灭口,该派个生面孔,派这种很多人见过的手下,万一失手,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小香懂的可真不少。”皇帝语气淡淡的。
香璎只当皇帝真的是在夸奖她,兴滴滴的点头,“说书先生讲过《唐宫密史》,这些都是小伎俩,小手段!”
黎王忽然大声道:“说书先生都讲过、小香一个小姑娘都知道的,难道五哥会不懂得?他绝不可能是所谓的杀人灭口,其中一定有隐情,请父皇明察!”
“五郎,你说。”皇帝给了楚王辩解的机会。
楚王感激不尽,又惭愧万分,“父皇,孩儿年轻时曾放荡形骸,认识不少江湖人士。这回捉拿黑虎,孩儿想出一份力,便派出几个手下细细搜查。但孩儿派出去的人里面,并没有这个韩鹤。韩鹤家里有事告了假,好些天不曾出现。孩儿也不知道,为什么韩鹤会和黑虎死在一起。”
“小香,你说。”皇帝想听听香璎的意见。
楚王浑身紧绷。
香璎怎么说,实在太重要了。
黎王额头冒汗。
香璎再谨慎小心,她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半大孩子,她会说些什么呢?皇帝心中存了疑,说轻了说重了都不合适……
香璎知道事关重大,斟酌着词句,“皇帝伯伯,楚王殿下是您的孩子,世上最了解他的,应该便是您了,知子莫若父嘛。我呢,最了解我的人是我娘亲,不过我娘亲也有看错我的时候。譬如说,我小时候脾气急爱和人争执,后来我长大了,别人当面欺负我,我也能忍耐下来,我娘惊讶万分,说这简直不是我了……”
香璎词不达意,扯得很远,皇帝也真有耐心,居然静静的听着,并不打断她
“对对对,就是这一点。”香璎眼睛一亮,激动拍掌,“皇帝伯伯,三岁看老,一个人的脾气禀性,打小便定下来了。做事的风格,也定下来了。黑虎这件事,皇帝伯伯可以看看对付杭氏兄妹的那个局,和今天的这个局像不像。我就是信口胡说,皇帝伯伯您随便听听,我若说的不对,您就当我是放了……放了那个啥……”
“谋害千虑和千娇的那个计策,很恶毒!今天的事,如果楚王殿下是被人设计陷害的,也很恶毒!都透着几分老谋深算的味道!如果从头到尾都是楚王殿下干的,那么,两件坏事,头一件楚王殿下设计得很好,只是被我这个小福星给破坏了。第二件事楚王殿下设计得便不行,愚蠢之极。”
“这个韩鹤,不光我见过,我爹我娘,还有大公主、大驸马,许多人都见过。派出这么一个人执行绝密任务,万一失手,满盘皆输。莫说堂堂皇子,说书先生都做不出这样的蠢事。”
皇帝安安静静听完,并不评价对或不对,命人把香璎送出去了。
皇帝也没让香璎白跑一趟,赏赐了一方端砚,一支湖笔,和上好的宣纸,让香璎回家好好练字。
香璎出来之后,长长松了口气。
金水桥上,香璎和陈墨池狭路相逢。
看到香璎,陈墨池眼神躲闪,有些不自在。
香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步两步到了陈墨池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