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的呼吸声,感觉到袈裟底下他坚实的臂膀和大腿,他的心跳依旧缓慢从容,如渊水深沉。
袈裟下的身体僵硬绷紧。
瑶英回过神来,仰起脸,发现自己端端正正地坐到了昙摩罗伽坚硬的腿上,和他面对着面,两条胳膊搭着他的肩膀,整个人压在他胸膛前,他沉静的碧眸倒映出她微!红的脸。
近在咫尺,四目相接。
昙摩罗伽眼眸低垂,面无表情,像一尊佛,凝定不动。
他的呼吸清冷,她的酥香,两道呼吸慢慢缠绕成一团,交缠,相融,密不可分。
残暴凶恶的金刚和妩媚多姿的佛母搂抱相拥,赤身交欢,好像也是这个姿势……画册上画得更加详细,还附了经文,金刚杵和莲花……极乐涅槃,受妙欢喜……
天竺教派复杂,他们的寺庙不止供奉一个神,曼达公主说的不知道是哪个教派……
昙摩罗伽身上的香味很好闻。
酒意一点点泛上来,瑶英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轻笑出声,双手收紧。
她刚才进屋的时候,他沉着脸坐在烛火旁,一副山雨欲来,准备开口斥责她的模样。
昙摩罗伽眼睛依旧低垂着,摇摇头。
瑶英嘴角翘起,“那我这么做,法师也不会生我的气吧?”
有件事她想做很久了。
昙摩罗伽身上猛地一震,浑身僵直。
一双柔软的手贴在他脑袋上,轻轻摩挲,指腹光洁柔滑,温柔地来回磨蹭短短的发茬。
他呆住了。
瑶英脸上露出心愿得逞的笑容,用一种做坏事的俏皮语气说:“我早就想摸一下了……”
昙摩罗伽回过神,捏紧了佛珠。
被她的手指轻柔磨蹭的地方仿佛有电流窜动,一种陌生的、他从未经历过的情潮涌了上来,火烧一样,浑身发热。
粉融香雪依偎在他怀中,软成一汪春水。
下一刻,昙摩罗伽大脑一片空白。
一双手按着他的脖颈,让他低头,怀中的她坐直身,乌溜溜的眼睛水光弥漫,接着,温软的、鲜润的,比刺蜜还要柔软细腻的唇在他的脑袋上蹭了过去。
短短一瞬间,电光火石,快得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可那轻柔的触感却久久停留!留在他脑海里,一遍遍重复。
昙摩罗伽纹丝不动,袈裟下肌肉紧绷,只有在练习功法之时才会出现的血气翻腾在全身游走。
她身上的幽香愈发浓郁,一缕一缕沁入。
他屏住呼吸,闭目了许久,默念经文,再睁开眼时,眼底波澜汹涌,抬手握住瑶英的手,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颈,抱着她倒在绒毯上。
昙摩罗伽背对着灯烛,脸上神情模糊,一双碧眸暗芒翻涌。
她呆呆地眨眨眼睛,没有挣扎。
他微冷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一只手撑在她脸颊旁,眸色深沉冰冷。
“公主从哪里听说的双修之术?”
昙摩罗伽闭了闭眼睛,平复下来,问:“公主想用这个法子来为我疗伤?”
他声音暗哑。
瑶英眼神迷离,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委屈。
昙摩罗伽沉默不语,抱起瑶英,起身出屋,长袖轻扫,带起的细风扑灭房中的灯烛、熏香。
瑶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缩在他怀中。他身上发僵,抱着她送到另一间空置的内室榻上,扯起锦被裹住她,转过身背对着她,定定神,探出两指为她诊脉。
她身上没有任何异常。
昙摩罗伽眉头皱着,走出内室,叫来缘觉:“把房里所有熏香,蜡烛,药草全都撤下去,这两天添置了什么陈设摆件,也都撤去。”
缘觉一头雾水,应喏照办。
昙摩罗伽回到屋中,在冷水里绞干一条帕子,给瑶英擦脸。
曼达公主精通香料药物,一定在她的酒里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