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你知道吗,上次我走的时候,下定了决心——这辈子,我不会再见你了。”
“我不会以私人名义给你写信,不会再来圣城。”
“这一生,我和你再无任何瓜葛。”
“死生不复相见。”
她一字字道,语气平静。
昙摩罗伽捏紧佛珠,闭了闭眼睛。
瑶英笑了笑:“法师,我说到做到。”
她当时是这么打算的,而且她也确实做到了。
离开王庭后,她不再给他写信,不打听他的消息,即使在高昌遇见他的亲兵缘觉,她也一句都没有提起他。
直到她发现他千里奔袭赶来救她。
!瑶英长叹一口气。
“从前,我对法师敬仰信赖,从未想过其他。”
不管他是昙摩罗伽还是苏丹古,一直冷静沉稳,从来没有多余的情绪,更没有表现出男人的**。
“后来,法师患病的时候,毕娑一次次请我陪伴法师,那时我虽然心有疑惑,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因为我了解法师的病情,而且会为法师保守秘密,所以毕娑才会找我。直到上一次,我才开始怀疑……”
“那晚,法师趁我睡着时,为我盖被,想要……碰我……”
他久久凝视她,久到她怀疑他是不是想做什么。
昙摩罗伽纹丝不动,风吹袈裟轻扬。
瑶英斩钉截铁地道:“我知道,那不是梦。”
他是个和尚,不可能仅仅因为同情怜惜她而想碰她。
那一夜,瑶英的怀疑得到证实,如五雷轰顶,心脏狂跳,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她很庆幸昙摩罗伽正病着,不然肯定能听到她如擂鼓的心跳。
在她眼中,昙摩罗伽参透万事万物,因为什么都看透了,也就不会在乎,有时候他甚至冷静理智到近似冷漠,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动情?
他居然喜欢她?
那晚,瑶英一夜没睡,脑子里思绪潮涌,难以形容。
很多从前隐隐觉得不对劲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带她去佛塔祈福,雨中的拥抱,毕娑说他心情抑郁难纾,他梦里对她说想要她留下来陪她……
回忆涌上心头,瑶英翻过身,望着长榻上的昙摩罗伽,心里酸酸胀胀,万钧沉重。
震惊、错愕、茫然、矛盾、惶惑……
唯独没有被隐瞒的气愤。
瑶英很难过。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昙摩罗伽。
他是出家人,书中的他至死都坚持自己的信仰,他对她动了情,肯定受了很多煎熬。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言语之间很可能会无意伤害到他。
她的每一次亲近,于他而言,都是考验。
她还那么多次高高兴兴地和他谈起回乡的事……
!瑶英凝望着昙摩罗伽,想了很多事,想了很久。
她做了一个决定。
再问他一次。
如果他否认,她就离开。
风声猎猎。
瑶英淡淡一笑,“法师,我懂了你的心思,仔细回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我才会郑重地向你求证,你还是否认了。”
“我明白,法师既然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情意,又在我试探之后矢口否认,说明法师信念坚定,男女之情只是一时的冲动,法师佛法高深,必定参得透,不会为男女之情所扰。”
“这些我都明白,法师是修行之人。从前,我不知道法师的心思,无意间给法师添了麻烦。后来我知道了法师的心思,怎么能再打扰法师?”
“我想和法师愉快地道别。”
他既无心,她绝不纠缠。
对瑶英来说,那个平静的道别,是她和昙摩罗伽的诀别。
“可是法师却出现在高昌,救了我阿兄,救了我……我成了你的心魔,你放不下,是不是?”
昙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