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看自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视线。
昙摩罗伽立在高高的殿阶上,升座,坐定,领着众僧开始念经,法相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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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贵族和殿外的百姓也都敛容正坐,跟着一起诵经,比肩接踵的人群,望去全是一脸虔诚。
梵音清远,庄严肃穆,着实震撼人心。
瑶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端正坐姿,跟着缘觉一起诵经。等她把这几天临时抱佛脚背熟的经文颠来倒去背了三五遍后,诵经声停了下来。
小僧人捧着卷文毕恭毕敬走到高台前,昙摩罗伽随手从卷文中抽出一卷,小僧人朗声念出一个人的名字。
台下一名僧人应声而起,朝昙摩罗伽行礼,开始发问。
昙摩罗伽回答了几句,僧人皱眉思索,双手合十,归坐。
接着昙摩罗伽又抽出一卷经文,小僧人看了看布帛上写的名字,念了出来,僧人激动地站起身,大声发问,语速很快,昙摩罗伽神情淡然,回答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僧人不停追问,甚至有种咄咄逼人的意思,他面色不改,一一回答。
末了,僧人双手合十,一脸佩服的表情,归坐。
小僧人继续点名,每一个被点起来的僧人都一脸振奋,连续向昙摩罗伽发问,昙摩罗伽一一作答,声音平和。
瑶英看得一头雾水。
缘觉小声和她解释,这类似于佛辩,众僧将他们的疑问写在皮卷上交上去,昙摩罗伽抽中谁,谁就能和他展开一场简短的佛
辩,万事万物,佛法佛理,从无到有,天上的云,地上的草,什么都能辩。
瑶英咋舌,硬着头皮继续听,僧人和罗伽辩论时用的是梵语,她听不懂,不过双方辩论的速度极快,光是看那些僧人或为难、或窃喜、或失落、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表情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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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摩罗伽抽中十卷经文后,小僧人撤下托盘,台下僧人脸上的表情重归平和,殿中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罗伽
开始讲法。
他先讲梵语,然后改成胡语,偶尔夹杂另一种胡语,声音清朗,音调婉转,如玉珠落盘,带着舒缓的韵律。
殿中殿外众人全都听得如痴似醉,不时有妇人低头拭泪。
瑶英听出昙摩罗伽在讲善恶因果的故事,听到后来就不大懂了。她腰板挺直,跪坐了半天,浑身酸痛,忍不住偷偷换一个姿势。
一道清冷目光扫了过来。
柔和,又有种不露锋芒的力道。
瑶英不禁一个激灵,立马老实了,一动不动,继续聆听。
昙摩罗伽看一眼她漆黑柔亮的发顶,挪开了视线。
瑶英这回不敢动了,又坐了一刻钟,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感叹声和诵佛声,所有人起立,朝昙摩罗伽恭合双掌,目送他走下高台,在僧人们的簇拥中离开。
等他清癯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处,瑶英心口一松:这就完了?他不会抽查她的功课?
原来只要她老老实实坐着听早课就行。
瑶英起身正要离开,几道人影罩了过来。
般若和几个僧人站在她面前,神情严肃,冷笑着捧出几本经书:“公主修习佛法,可有所得?”
瑶英嘴角抽了抽:刚才高兴早了,抽查她功课的人在这等着呢!
般若站在瑶英跟前,腰板挺得像截白杨树,开始抽背瑶英经书中的内容。
他问的刚好是昙摩罗伽让缘觉提醒瑶英的部分。
瑶英一愣,随即暗笑:和尚居然帮她作弊。
她虽然不能理解书中的深义,但背书难不倒她,对答如流。
般若皱眉,翻开另一本,继续问。
瑶英依旧能流利背诵。
一连问完几本,没有难住瑶英,般若不由得有些气恼,问:“可理解其义?”
瑶英双眼微眯,笑着道,“不能。”
不等般若说什么